25. 對戒。(1 / 2)

《暮染夕沉「先婚後愛」》全本免費閱讀

躁動的人潮湧動,腳步聲回蕩在漸漸亮燈的會展中心,沈暮簾卻能在這樣的雜亂之中,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的輕語是嘉獎,殺傷力卻不亞於告白。

沈暮簾隔著人海與他遙遙相望,心中的空填滿,她不自然的撫過殷紅的耳垂,邁步朝顧佑遠走去。

台上與台下的距離太遠了,她要去到他的身邊。

珍珠鑲邊的高跟鞋簡直是美麗刑具,爵士白的理石階梯忽然之間變得異常漫長,不時有記者蜂擁而上,堵著她問心得,問曆程。

沈暮簾壓著十萬火急,一一耐心作答,餘光卻不由自主落在懶散靠座的男人身上,探出他幾分好整以暇的笑意,不免在心裡惱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卻還坐視不理。

不是愛妻嗎?

不是護妻典範嗎?

橘黃的射燈之下,港媒不知觸到沈小姐哪一顆雷,嘴上還在一絲不苟的回答,臉上卻漸漸冷了下來,細長的眉一擰,微微吊起的眼尾都染上委屈。

這樣嬌俏的架勢,很難不讓人想起,七年前轟動塢港的那場成人禮上,風華萬千的沈暮簾。

她還在慍怒中回不過神,不遠處卻又另起一團嘈雜,一部分媒體不知被什麼吸引了火力,匆忙轉身抬起相機——

鏡頭之中,有一道頎長身影正朝前走來。

微卷的及肩長發慵懶,絲絨的黑色西服下繡滿金色的牡丹亭暗紋,在他身上去顯不出一分俗,反而襯得愈發貴氣,這樣的男人,像是會遊離在名利場的舞池中央,不用招手,女伴都會接踵而至。

人潮在他的到來之下分流,一片刺眼的閃光燈中,沈暮簾努力辨彆男人的麵容,有些不確信:“秦慎?”

男人在她麵前站定,手中的花束馥鬱在他雅痞的笑意之中:

“是我。”

聲線溫潤,並不低沉,像是樂符,輕巧的將沈暮簾的思緒帶回遙遠的過去。

在她居住在燕灣的少女時期,沈秦兩家就已經是鄰居。

兩棟複式彆墅相對而立,沈暮同女傭撲在綠油油的花園抓蝴蝶時,總能透過秦家那扇厚厚的落地窗,看見他架著一副眼鏡,潔白襯衫一塵不染,抱著那本酒紅色歐洲古籍,望向麵前晶瑩剔透的培養皿。

她知道,秦慎家教嚴明,秦母勒令他學的東西實在太多又太雜,因為自己的夙願私心,總希望自己寄予厚望的獨生子能成為未來鼎鼎有名的生物研究員。

本不想與他有任何交集,不料那日她撲空的藍色閃蝶煽動翅膀,竟飛過秦家的高牆,她眼睜睜看著它越過那片柵欄,落在少年修長執筆的指尖。

墨汁在白紙墜下一滴黑點,秦慎的目光掠過眼前華貴的蝶翼,沒什麼情緒的抬眸,落在沈暮簾的身上。

女孩雙手伏在囚籠般的歐式鍛打大門,毫不在意紗裙染上的泥垢,隻是目光灼灼的望著他。

身上的鮮妍氣息快要溢出,那是他從未觸碰過的光與自由,比他精心培育的任何花卉,都還要有生機。

他淡淡垂下眼睫,托著蝴蝶,起身朝她走去。

沈暮簾的眼眸驀地亮起,看他挑著自己的指尖,將那隻蝴蝶小心翼翼的引在她手上。

落日餘暉將蝴蝶映出寶藍色的金屬光澤,她抿著唇笑,抬頭朝他道謝。

沈暮簾第一次見,有人竟透著體型及其不合的漂亮,那張臉甚至可以說是妖豔,哪怕是眉眼中的冷漠疏離,在這樣的容貌下修飾,也會演化成淡淡的離愁彆緒。

他卻並未回應她,隻是垂眸看著那隻尚有活力的蝴蝶,沉聲喚了句:

“cypris。”

他的嗓音輕揚,像是羽毛拂過耳尖,很容易讓人心醉,沈暮簾一向討厭英文,那日卻不免對他聲線浸染過的詞句感興趣:“這是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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