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痛楚(二)(2 / 2)

好難吃。

這個破山村,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多,薑映真檢查完他的傷勢之後,照例離開。

目送少女孱弱的背影,趙長策忽然覺得有一絲落寞。

這間破廟,又隻剩他一個人了。

“真真,最近村子裡麵在做什麼?”趙長策坐在案台上,右腿纏繞的繃帶鬆散,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兩條長腿晃來晃去。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薑映真疑惑地看向他,“清河村的臘祭就在後天。” 因為薑映真被選中掌燈,按照村長和燈花婆婆的授意,她每天都要抽空去練習禮儀。

隻要有她在,臘祭的貢品,薑家會比旁人多出一倍。掌燈,不僅是多了祭品,更代表一家的榮譽。故而,李秀雲沒有為難她,甚至體貼地為薑映真免去幾日勞務。

當然,臘祭過後,她要把先前欠的家務,一並補回來。

“薑映真,我也想去。”少年睫羽又密又長,聽完薑映真的話,他黯淡的眸子霍地一亮,語氣也染有幾分期待。

近幾日,他一直待在後山破廟,哪裡都沒去過,除了薑映真每日準時送飯。

其餘時間,他見不到什麼人。

偶爾有鳥雀停在廟前,擷取幾根稻草,一旦發現案台上的趙長策,又驚又嚇,撲著翅膀飛遠了。

趙長策瀟灑了十七年,平時浪蕩慣了,根本閒不住。一聽清河村有熱鬨,當即表示想去瞧一瞧。

薑映真為難地皺起了眉。

魏訣是一個外男,臘祭,都是村中熟人,一堆村民中突然混入一個陌生人,定會引起懷疑。

何況,少年的容貌甚是惹眼,往那裡一站,想不被發現都難。

“不行!”薑映真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狠心地選擇了拒絕。

“為什麼?”趙長策挑眉,不服氣地望向薑映真,“你彆這麼小氣嘛,我隻是看一眼熱鬨,而且,我不會麻煩你的,到時候,我自己會乖乖回來的。”

趙長策也犯了倔,執意要去看村中臘祭,他見薑映真態度堅決,便試圖對其死纏爛打。

破廟一個人,無聊得快發黴了,他才不要待在這裡。

“魏小郎君,你的傷還沒有好,不能亂跑,知道嗎?”薑映真搖了搖頭,她不想讓他去,其實是不放心他。

少年氣盛,出身獵戶,定然是個不受拘束,閒散恣肆的性子。

趙長策悶悶不樂,坐在案台上,幽幽地注視漂亮少女,心中腹誹,這人外表柔弱,沒想到,卻是個很難說話的!

小氣鬼!

不讓去就不去,他也不是很想看。

*

自從認親以來,李秀雲有事沒事便坐在屋前,望向水家的衰敗茅屋。

水家的門,早就派有侍從看守,饒是一隻鳥雀,想要飛進去,也是難於登天。

李秀雲心中鬱結,極為不得勁。

嗬嗬,京中的人,對清河村人防備心倒很重,生怕有人殘害水歸寧。

李秀雲又忍不住想到那日的五十兩白銀,心尖宛如被刀剜了一樣。

如今的水家,憑空多了幾十兩銀子,多麼氣派堂皇。他們這群山裡人,寒酸清貧,哪怕從門前經過,也會覺得不自在呢,怎敢前去叨擾?

屋簷下,李秀雲和兩個閨女正在曬野菜。

清河村地少山多,糧食不足,村民們時常會采野菜晾曬,以備不時之需。

李秀雲一邊將菜鋪開,一邊酸溜溜地自言自語。

那七小姐為什麼不能是薑映真?

要是薑映真認了親,他們也有了一個在京中的親戚。若是缺了銀子,就可以問薑映真要,什麼金銀珠寶,米麵油鹽,綾羅綢緞,薑映真孝順,全都會給他們的。

這輩子還有什麼苦日子?

“呦,這不是水七小姐嗎?什麼風,竟將您吹來了?”李秀雲笑得虛假,若仔細一聽,還能聽出咬牙恨恨的意味。

“阿嬸,這是我家的臘肉。此番一去,家中隻剩阿兄和爹爹一人,這麼多的肉,也吃不完。不知何年才能回來,我擔心阿兄和爹爹,既然大家都是鄰裡,也應該互相照應。”

水歸寧的話說話細聲細氣,可眸子裡,卻藏不住輕蔑之色。

單看她那張清秀的臉,便讓人不舒服。

“阿嬸,真真呢?”水歸寧向薑家院內一掃,卻沒瞧見薑映真,便問,“真真她又上山采藥了嗎?”

“沒有,我們家薑映真,前段日子不是被選中掌燈了嗎?後日就是臘祭,這不,村長又喊她過去忙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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