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今天估計都快被氣瘋了,”遊洲和時川對視一眼,門齒咬緊下唇拚命壓抑笑意:“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
時川眼角也浮出一絲笑意,“放心吧,我想的更過分,隻是不敢在你麵前說出口罷了。”
話音剛落,兩人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如果你希望的話,咱們以後吃飯的時候........就隻叫上湯姨。”
遊洲對他眨眨眼睛,“好主意,不過就怕這個辦法用不上幾次。”
時川看了眼遊洲輕鬆的神色,沒作聲,心中卻在回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在遊父說出那些話後,他第一反應便是趕緊望向遊洲,沒想到對方的表情波瀾不驚,甚至是近乎漠然地盯著遊父那張唾沫飛濺老態龍鐘的臉。
即便在被最難聽的那幾句話攻擊時,他臉上的笑容都沒有絲毫起伏,或許遊洲的心中是真的不在意,可在某個時刻,時川分明看見他把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遊洲唯獨在看向他時會露出忐忑遲疑的目光,而兩人甫一對視,他便迅速把身體往後撤了一下,同時對著時川微微搖了搖頭,漆黑的眼珠裡盛著的是罕見的委屈,如同孩童那種被成年人誤會的心碎。
下一秒,時川忍無可忍地把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直接起身攥住遊父的衣領把他提起來,然後拿出自己積壓已久的話來狠狠質問他。
“你想什麼呢?”回過神後,他發現遊洲正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我剛才叫了好幾聲你都沒理我。”
時川靜靜地看著遊洲的臉,車庫頂部的光線讓對方的麵部輪廓看起來格外柔和,眉眼舒展,神情安然。
如果他自己不主動提起,恐怕沒人能想象出此刻這張風采俊秀的麵孔在十年前經曆過什麼。
“沒想什麼,”時川伸出手把他額上的碎發撥到一邊,動作和表情俱是說不出來的珍視:“今天的菜喜歡嗎?”
“嗯,”遊洲雙眸明亮地抬起頭:“我走之前還給串串打包了幾根骨頭回來。”
說完他便向後車座的方向探出身體,然後,時川看到遊洲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怎麼了?”
遊洲的嘴唇翕動了兩下,聲音竟然有點顫,“我走的時候忘把它從房子裡麵抱出來了。”
時川眼前瞬間就是一黑。
串串雖然活潑可愛,但也黏人得緊,尤其黏遊洲。所以他倆無論誰出門前都要記得把它抱到花園裡,或者是樓上那間屬於它自己的房間,否則長時間見不到主人的串串就會拆家來泄憤。
而此刻,時川和遊洲爭先恐後地朝著門口的方向的趕去,電子門鎖打開的一瞬間,裡麵的景象也果然沒有辜負他倆的期待。
客廳裡,時川盯著一地的紙屑、碎片以及摻雜著不知名物體的破爛,心如死灰。
遊洲心虛地不敢看他,雖然這些東西是串串咬的,但也和他的疏忽有著牢不可分的關係。
時川不知道是氣昏了頭還是傷心過了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