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彭新洲生氣了說要逛街,虞理的忐忑緊張和期盼被壓下來,像湧動的潮水被砌了堤。
但彭新洲說要逛,她自然會陪著。
不僅要陪著,還要全心全意地陪著,認真地陪著,把心都放在這兒地陪著。
因為她還欠了彭新洲好多好多的學費,沒有還清。
“那我們逛!”她揚起燦爛的笑臉衝彭新洲道,“姐姐你喜歡什麼風格的衣服,我覺得你穿每一種應該都很好看呢!”
彭新洲眯著眼:“逛街買衣服就真的這麼有意思嗎?”
虞理:“跟姐姐一起逛當然有意思啊。”
彭新洲:“沒想到你還有這癖好。”
虞理:“……”
虞理覺得哪裡怪怪的。
但不重要。
彭新洲也沒出去,就這家店,挑了一堆塞虞理懷裡。
虞理覺得姐姐們才有這種特彆的癖好呢。
“去試。”彭新洲站在試衣間外,“試了給我看,我要打分。”
虞理:果然姐姐們都有這種特彆的癖好呢。
虞理乖乖去試衣服,剛才張曦忱給她拿的她剛還回去,這會又抱了一堆進門。
好在都是些夏□□服,輕便好換。
虞理相信彭新洲的眼光,她自己皮膚白又瘦,穿衣服基本也都不挑。
所以大大方方地換了,大大方方地出來,為了效果好,還衝彭新洲咧開一個大大方方的笑臉。
“五分。”彭新洲道。
虞理的笑臉沒了:“啊?”
彭新洲:“你們的及格分多少啊?”
虞理:“六分。”
彭新洲:“哦,五分。”
虞理喪喪地進去換了。
接下來幾件彭新洲都給出了低分,沒有一件及格的。
虞理的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再換的時候仔細在試衣間裡的鏡子前看了好一會兒。
她覺得挺好看的呀。
這次簾子拉得顫顫巍巍的。
彭新洲眯了眯眼。
虞理看她那樣就有點沮喪,癟了癟嘴。
彭新洲:“四點五分。”
張曦忱結完了賬並沒有走,這會回到了她們跟前,正看到這一幕。
彭新洲側身也看到了她。
虞理轉身打算繼續換,彭新洲突然補了句:“不試了。”
虞理回頭:“嗯?”
彭新洲笑起來,溫溫柔柔的:“這些衣服都配不上你。”
虞理:“!!!!”
張曦忱:“……”
旁邊店裡的工作人員:“……”
虞理:“原來分低是因為這個嗎?”
彭新洲:“當然。”
虞理:“那姐姐我們現在?”
彭新洲:“跟我回家。”
“嗷嗚。”虞理喊了一聲,蹦著進了試衣間。
進去了一脫衣服,看到鏡子裡自己大片的皮膚,突然就覺得自己剛才叫得太……熱烈了。
好像很不情願陪彭新洲逛街似的。
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彭新洲回家似的。
回家倒也不是回家,彭新洲回了家還要給她上課,真勞累。
於是虞理再出來的時候小心翼翼蹭到了彭新洲跟前:“姐姐你生氣了嗎?”
“我生什麼氣。”彭新洲的手滑下去牽住了她的手,“走。”
虞理跟張曦忱招了招手:“學姐再見。”
張曦忱勾了勾嘴角:“再見。”
虞理有些不好意思:“學姐我們下次再約。”
張曦忱:“好。”
彭新洲牽著虞理的手便使了勁,不疼,但捏得實在是緊,算不上牽了。
虞理試著動了動手指,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緊貼著彭新洲的皮膚,仿佛在給她撓癢癢。
“彆亂動。”彭新洲道。
虞理沒敢動了,再緊都忍著,一直到兩人出了商場上了車。
車是坐過的那輛車,司機也是見過的那位司機。
虞理坐好,司機通過後視鏡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虞理趕緊也點了點頭。
彭新洲和她挨著,車子啟動,虞理問她:“姐姐,去你家得多久呀?”
彭新洲:“問這個乾嘛,你是著急還是不著急?”
虞理想起剛才張曦忱朝她撒嬌的樣子,便抱了彭新洲的胳膊,放軟了聲音道:“姐姐不要生氣啦,我隻是想著要是時間長的話我就幫姐姐看看文件,要是不長的話就跟姐姐聊聊天。”
彭新洲睨她一眼,語氣也緩和了:“我哪裡有那麼多文件要看。”
“一般開這個車就是去工作了。”虞理瞄了眼放在不遠處的平板,“喏。”
彭新洲:“我用來蓋泡麵不行嗎?”
虞理:“行。”
彭新洲沒再說話,但她的胳膊靜靜地待在虞理懷裡,也沒抽。
虞理又陷在了彭新洲的香味裡,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然後視線落在彭新洲臉上,就沒舍得離開。
彭新洲不愧叫彭新洲,常看常新。
虞理亂七八糟地想。
良久,彭新洲伸手把平板拿了過來:“你還是看文件吧。”
虞理:“嗯!”
“這麼高興?”彭新洲把平板打開,調出份文件,依然是讓她乾翻譯的活。
“還債呢。”虞理接過平板,一秒就可以進入狀態認真工作。
彭新洲看著她在屏幕上飛舞的手指,問她:“債還完了呢?”
聲音太低了,虞理沒聽清。
“啊?”她轉頭看她。
“沒事。”彭新洲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點兩人之間的距離,“加油。”
“好嘞。”虞理歡快地應了。
其實車程不長,到地方的時候虞理的文件才翻譯了一半。
她皺著眉頭,對自己很不滿意:“姐姐我可以帶下車繼續做嗎?”
彭新洲先下了車,留給她個背影:“你可以帶下車,但你要做彆的事了。”
虞理的心臟忽悠忽悠地上上下下,放下平板跳下車,跟在了彭新洲身後。
兩人之間始終隔著近一米的距離。
彭新洲住的地方特彆安靜,放眼望去,都是空蕩寬敞一塵不染的空間。
在這樣的環境裡,走在身前身後的人存在感便極強,虞理盯著彭新洲衣服上的一點流蘇,眼神隨著它晃蕩,晃得一顆心高高地懸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才確定了自己很緊張。
確定了自己無法把她和彭新洲一起看片這件事當做普通的教學。
確定了自己對性並不是完全理智的認知,所以還是會羞赧。
也開始害怕自己待會要是有點什麼無法控製的生理反應,讓人尷尬。
兩人到了電梯前,彭新洲刷卡進電梯。
虞理跟在她身後,兩人之間的距離被壓短,轎廂明亮,透出虞理明顯表情不自然的臉。
“怎麼了?”彭新洲看著鏡麵裡的虞理,“害怕?”
虞理嗓子有些乾,驀然覺得自己回到了昨晚半夜,聽彭新洲發來的語音的時候。
開口的時候聲音便有一點點澀:“也,不是。”
“那是怎麼了?”彭新洲問。
“就,緊張。”虞理不敢再看她的臉,垂下視線盯自己的腳。
“昨晚給我發消息問我要片的時候就沒緊張嗎?”
“沒。”虞理的腳底輕輕蹭了蹭地麵,“我沒想到是這樣。”
電梯很快到了,彭新洲攬著虞理進了屋。
虞理以為出了電梯還有幾步要走,沒想到是入戶的戶型,一眼便望進了彆人家裡,這讓她的緊張感猛然飆升,提到了嗓子眼。
“你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彭新洲就這樣搭著她,彎腰換鞋,順便把一雙嶄新的可愛小兔子鞋放到了她麵前,“彆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對未知要保持敬畏。”
虞理換了鞋:“敬畏。”
彭新洲鬆開了她,往裡走:“如果有人用這種事邀請你去他家,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沒安好心。”
虞理愣了愣,抬頭看彭新洲:“姐姐是那百分之零點一。”
彭新洲回頭,笑著衝她道:“我不是,我也沒安好心。”
虞理攥了攥手指。
彭新洲說完就不管她了,徑自進了屋,去了裡麵的臥室。
虞理在原地站了會,才往進走去,也隻是到了客廳的位置,坐在了沙發上。
彭新洲的房子裝修得十分……高端,每一處細節都可以看出設計師的精心設計,每一處裝飾都低調又極有質感。
巨大的幾乎環繞了一圈的落地窗,茂盛的陽光灑進來,一半被紗簾隔絕,一半溫溫柔柔地落在木質地板上。
是宣傳冊上才會有的房子。
彰顯著主人的高貴與不俗。
沙發的正對麵是一幅風景畫,筆觸落拓,行意瀟灑。
虞理沒有認真學習過美術相關的知識,但她看得出來好,突然就又想到彭新洲在服裝店裡說,那些衣服配不上你。
衣服有配不上的人,人是不是也有。
彭新洲說她沒安好心,虞理始終不相信,大概就是覺得,對於彭新洲來說,虞理有的她都有,她沒什麼好對虞理不安好心的。
想到這裡,虞理又放鬆了下來。
她調整了下坐姿,坐得更舒服點,然後靜靜地等彭新洲。
彭新洲換了件睡衣,細吊帶v領,v字開得實在是大,可以看見她胸口中心的一顆痣。
長發放下來,被她隨手撩上去,每一根發絲都亂得像牆上的畫。
不規矩,但美。
彭新洲坐到了虞理身邊,手上端著兩杯飲料:“接著。”
虞理拿過一杯,杯裡色澤絢爛,冰塊冒著氣泡。
虞理咬住了吸管,彭新洲看她:“我怎麼教你的。”
虞理舌尖轉動,吸了一口,然後抬頭捧著杯子舔了舔嘴角:“姐姐嘗我的飲料嗎?”
彭新洲:“不……”
要字沒能說出口,因為虞理湊了過來,吻住了她的唇。
吻住了,便沒移開。
甚至蹭著她的唇邊,輕聲問她:“姐姐,複習一下功課行嗎?第一堂的。”
行,怎麼不行。
彭新洲從不吝嗇自己的欲|望,也從不吝嗇自己的吻。
隻是兩人手上的飲料有些礙事,擱在中間,不上不下,但凡她們動作大一點,都得全灑在她的地毯上。
彭新洲不想這個時候叫人來打掃衛生,於是她扯開兩人的距離,硬生生把虞理的手推了出去。
虞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這會有些迷蒙,配著刷子一般的睫毛,像樹影重重的迷霧森林。
彭新洲看著她,又不想看她:“不複習。”
虞理有點低落,但也隻是一瞬,她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那姐姐想要的時候再複習。”
彭新洲有點渴,喝了口飲料:“什麼叫我想要。”
虞理:“姐姐願意的時候再複習。”
彭新洲:“什麼叫我願意。”
虞理認真思考了下:“姐姐是不喜歡在被動的位置嗎?姐姐一直是主動的那個嗎?”
彭新洲笑起來,不再看她:“小孩子才分攻受。”
虞理乖乖地坐著了,時不時嘬一口飲料。
彭新洲打開了投影,找片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她問虞理:“你喜歡什麼樣的?”
虞理是真不懂:“我沒有看過。”
彭新洲想隨便按一個,但手指就是沒隨便地按下去,明明虞理已經是個絕對的成年人了,明明自己今天就是來占小姑娘便宜的,卻還是有種帶壞小孩子的罪惡感。
她扔了遙控器,乾脆真像個賞片大師一樣,問起來。
“要看女女的,還是男女的,還是男男的,還是其他什麼?”
虞理瞪著大眼睛:“姐姐你還有其他什麼?”
彭新洲微笑:“既然是咱倆看,那就女女吧。”
虞理點頭:“可以。”
彭新洲:“喜歡溫柔的,還是狂野的,歐美人還是亞洲人,或者……沒有或者。”
虞理看著她:“溫柔的,亞洲人。”
彭新洲:“要普通姿勢,還是特殊姿勢,要不要道具,要不要角色扮演……”
虞理眼睛亮了起來,她往彭新洲跟前湊了湊:“什麼都有嗎?師……”
彭新洲往旁邊縮了縮,打斷了她的話:“沒有,這一步我替你決定了。”
虞理點點頭,並不強求。
彭新洲想起來點什麼:“哦,你要真人的還是動漫的?”
虞理皺皺眉頭,想了想:“動漫的吧。”
這倒是出乎彭新洲的意料了。
“怎麼回事?”彭新洲笑著調侃她,“搞半天跑來我這看動畫片來了。”
虞理很誠實:“昨晚找的時候看到了一些截圖,有點……接受不了。”
彭新洲真覺得自己在帶壞小孩了。
但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她倆都坐在這兒了,什麼都不發生,那真不是彭新洲能乾出來的事兒。
她側了側身子,盤腿坐上沙發,對虞理道:“你看著我。”
虞理放下了手中的飲料,轉身和她一個姿勢,聽話地看著她的眼睛。
晶瑩剔透的琉璃。
彭新洲道:“彆看眼睛。”
虞理的眼神晃了晃。
彭新洲手肘支在膝蓋上,微微前傾著身子:“看其他地方,想看哪裡就看哪裡。”
虞理眨了眨眼:“真的嗎?姐姐不會介意嗎?”
“不介意。”彭新洲道,“放鬆。”
於是虞理便肆無忌憚起來。
她是非常想看彭新洲的,每次見到彭新洲,她都覺得時間太短,瑣事太多,她隻有一雙眼睛,怎麼都不夠看。
她從彭新洲的頭發看到她的眼睛,從她的鼻梁看到的嘴唇,再緩慢下滑,停留在她線條優美的脖頸很長時間,然後晃晃蕩蕩地落在胸前那顆痣上。
虞理沒法控製自己喉嚨滑動,她的睫毛呼扇,視線再落到彭新洲臉上,詢問她的意見的時候,像輕輕驚擾就會飛走的蝴蝶。
“可以嗎?”虞理道。
“嗯。”彭新洲哼出一個音節,覺得今天窗戶開得大了,有穿堂風路過她的身體。
虞理抿了抿唇,又道:“可以把衣服往下一點嗎?”
彭新洲盯著她,落了下肩,一邊的吊帶便滑了下去。
虞理的視線纏繞上來,彭新洲感受到身體輕微的顫栗。
壞小孩,她在心底輕輕道。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支持!愛你們!下一更也在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