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單手提住宴瞿清的脖子,將比自己稍微矮一點的某人扯了起來,迫使對方呼吸困難之餘,甚至微微墊起腳尖來保持平衡。
“我容忍了你這一次的冒犯。”
韓奪從小被虐打,身上流過的血比淤青還多,在如此暴戾環境生長下的孩子,長大後會從受害者轉變為施暴者,成為徹底的人渣。
韓奪能很好地壓製住全身隱藏的陰暗因子,隻因為道德標杆的約束與強烈的自尊。
“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警告你的。”
宴瞿清仿佛從他持續冷淡的俊美五官中,感受到陰森的氣息正在不斷釋放。
“離顧子書遠一點,否則我的報複心,也不僅僅是掐住你的脖子。”
宴瞿清相信,韓奪隻是一座死火山,便已初露鋒芒,若是真的激怒了他,必然會慘遭毀滅。
不知為何。
可能是出於對方靈巧的應變與深藏不露的心機。
冥冥中,是個不好惹的少年。
韓奪鬆開手。
宴瞿清道,“顧子書究竟是塊什麼肉?為什麼所有人都能為了他發瘋?!”
包括他,他遇見了成千上萬的人,記得最深的不也隻有顧子書一個?!
韓奪再懶得聽他為自己詭辯,扭頭走得乾脆,“目前看來,念念不忘的隻有你而已。”
宴瞿清朝他背影喊著,“自信之人必被自信所傷!顧子書不可能是你的!你最終也隻會落得我們這種結局,我將拭目以待看你被無情拋棄!”
韓奪打開門,回眸冷笑,“即使被拋棄又會怎麼樣?你不是也好好活著嗎?”甩了門大步離去,毫無停留。
宴瞿清的手臂流得血滴逐漸凝結,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以至於病房內發生任何事故,外麵的護士醫生都不會進來打擾。
顧子書!顧子書!顧子書!!好你個顧子書!
宴瞿清捂臉笑了一陣,但很苦澀,堪比黃連苦膽。
鎮定了情緒後,走到病床前摸出電話,迅速翻找裡麵的通訊錄,稍微遲疑了一下,選擇了裡麵一項未注名的號碼。
等了一陣,對方接通,儼然比較忙碌,不過忙碌的並非接電話的人,而是其他彙報公司情況的列位總監。
郝覓晨說,“說吧。”
揮手暫停了重要會議,叫所有人離開會議室。
天地終於清靜。
宴瞿清緊攥雙手,“你要的東西拿到了。”在拳頭縫隙裡,隱約夾著幾根烏黑的發絲,可以清晰地看見毛囊。
“你要韓奪的頭發做什麼?”
郝覓晨跳過這個話題,“過一分鐘,醫院的護士會去取,你最好捏緊了,不要隨便弄掉。”
宴瞿清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五六年,有演技,有實力,有粉絲基礎,但沒有堅實的人脈資源。
郝覓晨想要弄死他,跟碾碎一隻螞蟻般不費吹灰之力。
不出三分鐘,果然有專業的醫生與護士走進來,一個娛樂大眾的明星仿佛變得毫無任何吸引力,如同從地麵撿走一張紙,拿著鑷子從宴瞿清的手指縫隙裡取出毛發,又迅速離開。
宴瞿清雖然看不見郝覓晨,對方的壓力感亦如幾年前。
那時候宴瞿清曾因為被顧子書戲弄,抬手準備揍顧子書的,最後因內心積累的情愫影響,最終默默忍受了複雜的情感折磨。
可是他晚上被人綁架後,關在黑屋子裡折磨了幾天,過程並未對他的身體創造明顯的傷痕,卻讓宴瞿清被浸泡的冰冷的浴缸裡受儘折磨。
那個時候,他認識了郝覓晨。
郝覓晨踩著他的尊嚴說,“小書願意跟你玩玩,你就陪他玩玩,但是敢動他一根毫毛的話,我也可以叫你無聲無息地少個什麼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