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霽心臟都快要停跳。
他整個人都被謝琰牢牢扣在懷裡,嘴唇微張,想要喘息,卻無法呼吸。
下唇有些疼,是謝琰在咬他,牙齒微微陷入,帶著懲戒的力道。
“....謝琰...你喝多了.....”他嗚咽道。
林初霽整個人都是慌亂的,但手動不了,動彈不得,隻能委屈到眼睛泛起了潮。
他沒見過謝琰這麼壓迫感的模樣,徹底被嚇壞了。
“謝琰…彆這樣….”他從唇齒裡艱難發出恐慌的聲音。
謝琰動作停了一瞬。
哪怕是在夢裡,他也舍不得林初霽受半點委屈。
脖頸上的手掌緩緩上移,落到了後腦勺上,他在亂糟糟的頭發上輕撫了兩下,懲戒的咬變成了安撫的吻,很輕。
謝琰呢喃出聲:“對不起,嚇到你了。”
這次換林初霽咬他了,在他恍惚之際,用力掙脫了他鉗製的手,掙紮著從身上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的時候,胸腔仍然起伏不定。
他抬眼看到玻璃窗裡自己此刻的模樣,頭發淩亂,嘴唇通紅,整個人看上去都很無措。
再回過神來,看向躺椅上的謝琰,他仍然一言不發,隻是微抬著下巴,怔怔地看著自己。
顯然對於方才的動作更像是下意識,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你要走了是嗎?你就是這麼討厭我。”謝琰聲音很低。
“謝琰,睡吧,我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林初霽看著他,輕聲說完,抬手抹了把臉,抓著睡衣進了浴室衝澡,腦子卻亂得厲害。
謝琰吻他了,天呐。
不是輕輕碰了一下,是帶著情緒地壓著他親了好久,現在回想起那一段,隻有感官上的顫抖還殘留著,彆的什麼都記不清了。
“狗東西,招呼都不打,就這麼初吻就沒了。”林初霽低聲罵道。
微涼的水落下的時候,他腦子裡有兩個可能冒了出來。
一種,謝琰把自己當成了彆人。
因為喝多意亂情迷而無法自控,很合理,隻是等早上再碰上麵想起來,自己尷尬,他也尷尬。
還有一種….謝琰暗戀的對象就是自己。
晚上在巷子裡問他的時候,他否認了,說不是。
林初霽無從得知他是不是在說謊還是單純怕自己多想,隻是從自己認識他以來,交往最多的,新認識的,除了自己,好像也沒有了。
如果是這個走向,那麼剛才的那個吻,就更像是求而不得的酒後壯膽。
可是能怎麼辦呢,他無法給任何回應。
林初霽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覺得頭痛極了。
他沒碰到過感情上的問題,既不知道謝琰是屬於哪一種猜測,也不懂每一種之後要怎麼處理,但顯然的,不能再跑。
萬一誤會了,謝琰會更難受的。
林初霽歎了口氣,穿上
睡衣出去,看著在躺椅上已經閉眼睡過去的人,還是於心不忍。()
彎腰把他拽著,放到了床上,脫掉了鞋,拉過被子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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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自己吞了安眠藥,回到隔壁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林初霽夢到了從前的某一個片段。
自己好像是趴在臥室的窗台上,往外望。
秦逸像是往常一樣偷偷摸摸從家裡跑過來,站在窗外跟他說話,手上還拿著一份看起來十分可口的杯子蛋糕。
“想吃嗎,我喂你。”秦逸誘導著開口,“張嘴。”
林初霽順從的張開了嘴,蛋糕上的奶油瞬間溢滿了口腔。
因為份量過大,沾得嘴角到處都是,他想要低頭找紙巾擦掉,卻被秦逸抓住了脖頸。
“彆動,我幫你弄。”秦逸看著他,緩慢湊近,低聲道,“我也想嘗嘗奶油的味道,小初。”
林初霽茫然道:“沒有了,被我吃掉了。”
秦逸一眼不眨看著他:“有的,你的嘴巴上還有。”
詹晚秋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她尖叫著讓秦逸滾,非常失態,像是發了瘋一樣,第二天就帶著自己搬了家,直到大學之前,再也沒有遇到過他。
那會兒L還是初中的年紀,林初霽當時不太理解媽媽為什麼反應那麼劇烈。
而後,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男生是不可以喜歡男生的,小初。
林初霽總是在想,他又不喜歡秦逸,他隻是想多一個朋友而已。
當時很怨念,而今時今日,才驟然明白,那一刻,秦逸是想親自己。
一個十八歲的成年男性要輕薄一個不到十五歲的男孩,在父母的眼裡的確是罪無可恕。
那今天同樣強吻了自己的謝琰呢,不,謝琰不一樣的,他隻是喝醉了,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不是!!!”林初霽辯解著,不知道在跟誰大聲解釋,隻是猛然驚醒,大汗淋漓。
看向窗外,天光大亮,已經快到中午。
對床上的人仍然在睡著,林初霽渾渾噩噩起床,打算出去買點吃的回來,一開門,差點被門口坐著的那倆門神嚇死。
“你們倆乾什麼啊!”林初霽難得拔高聲音,心臟病都快給嚇出來了。
“中午好。”沈以南哈欠連天打了個招呼,解釋說,“怕你們這有什麼問題,我們倆特地調了鬨鐘,宿舍門一開就過來了。”
主要是怕萬一謝琰乾了什麼,把林初霽嚇跑就不好辦,得幫忙逮住。
隻是沒想到這倆這麼能睡,還好帶了小馬紮,不然能在這兒L站成雕像。
林初霽:“………也太貼心了吧。”
不知道該誇你們友誼深厚還是說腦子有病,真有問題,還用等到這會兒L,人都涼了。
沈以北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裡麵床上躺著的人,表情警惕:“沒事吧昨晚,一切正常?”
林初霽腦子裡閃過昨晚的那個吻,感覺血液都要跟著沸騰起來
() (),低聲道:當然沒事▓(),能有什麼。我說了,謝琰酒品很好,我把他弄上床就睡著了。”
“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沈以南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猛然拍了拍胸口。
看著他誇張的動作,林初霽更是心虛。
像是在宿舍裡裝了攝像頭,或是在旁邊圍觀一樣,害臊得要命。
他低頭往外走:“我去打包點吃的,你們想吃什麼,微信告訴我。”
沈以北再三確認道:“你不會是找借口想跑吧?”
林初霽無奈反問:“你們倆…..為什麼總覺得我要跑呢。”
“一種玄學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沈以南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開天眼了吧,總覺得謝琰這家夥昨晚不安分。”
林初霽:“…….”
真的想勸他不然轉行算命,也看得也太準了。
他搖了搖頭,喃喃道:“真沒有,我一會兒L就回。”
隻是往樓梯下走了兩步,又頓住了腳步,突然清醒。
謝琰失戀,為什麼他們倆總擔心對自己做點什麼呢,難道暗戀的那個人真是自己嗎?
昨晚隻是喝了一小杯酒,也跟宿醉似的,林初霽此刻頭疼得厲害。
那可怎麼辦啊,他找不到答案,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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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琰醒來的時候,就看著兩雙圓不溜秋的眼睛盯著自己,一臉審視。
“有病啊,怎麼是你們倆。”他出聲的時候,才發現嗓子啞得厲害。
頭痛欲裂。
喝了太多酒,記憶零零碎碎的,懶得回想。
“不然還能是誰,你還期待林初霽陪你一晚上嗎?”沈以南無情道。
“那我倒是沒有期待,也不想讓他看到我喝得爛醉如泥的失態,沒在挺好的。”謝琰語氣很放鬆。
沈以北聽到他這話,非要戳個肺管子:“那不巧了,昨晚就是林初霽照顧你的,搞不好你吐了人家一身,嫌你惡心,現在已經翻臉走人了。”
謝琰臉色一變,還真不太確定乾了什麼。
他閉上眼努力回想,記憶也隻停留在他跟林初霽乾杯的時候。
那些讓自己難受的話都變得模模糊糊。
那滿滿的一杯酒一喝,跟過了奈何橋似的,所有的情緒都沒了,但也清醒了不少。
現在內心也平靜,有一種封心鎖愛的平和。
“我得問問他,我真不記得了。”謝琰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又被沈以南按住,無奈道,“你們倆大周末跑我房間裡乾什麼?”
“沒良心的東西,我們這不是怕你酒後亂性霸王硬上弓麼,一大早就跑來蹲點,生怕你把人家嚇跑了。”沈以南嘖了聲。
謝琰深信自己的品格和底線,非常篤定道:“不可能,我就是吐了,暈了,死過去了,也不可能乾強迫人家的事。”
沈以南冷笑了一聲,懶洋洋坐上旁邊的躺椅:“那誰知道呢?不過剛碰到林初霽,確實看起來很平靜,你
() 小子,酒品確實不錯。”
“那當然。”謝琰環顧四周,空蕩蕩的,“所以他人呢?”
“買午飯去了,估計一會兒L就回。”沈以北慢悠悠開口,“多貼心一少年啊,可惜是個直的。”
謝琰被戳到肺管子,往枕頭上一躺,不說話了。
損友,專會往最難受的地方戳,肺疼。
“打算怎麼辦呢,你們倆,昨晚在那唱著苦情歌,把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沈以南問,“還追不追啊,真打算強製愛?”
謝琰表情淡下來,輕扯了下唇:“強製?我倒是敢,結果就是林初霽把我拉黑刪除一條龍。還能怎麼辦呢,暗戀著溫水煮青蛙吧。就他那怕尷尬的性格,你信不信我前腳表白完,他後腳就會因為不知道如何麵對我而轉校。”
“確實,腦補了下,要是你跟我表白,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沈以南一臉糾結。
“首先,這個假設就不成立。”謝琰手掌在胸口滑動了兩下,“其次,彆說了,有點惡心。”
沈以南快笑死了,語氣輕鬆:“行,看你今天這幅模樣,還算是調理得很快,一晚上就接受了巨大的衝擊,有顆強大的心臟,不愧是謝老板。”
謝琰兩條長腿懶懶彎曲著,抬手抹了把臉。
那還能怎麼辦,慶幸林初霽什麼都不知道,表麵上還跟從前一樣。
正想著,就見他左手拎著一大堆的餐食,右手拿了好幾個包裹,滿滿當當。
四目相對的時間,他眼尖的發現,林初霽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閃躲,耳垂也霎時間紅得厲害。
謝琰沒動,沒說話,連呼吸都放慢了,探究地看著他。
謝琰原本以為自己醉酒過後挺平靜的,酒精可以麻木情緒,也可以淡化悲傷,在林初霽進門之前,他都這樣想。
方才跟沈以南他們說暗戀著,嘗試追,說得簡單,真麵對他的時候,才發現做什麼都謹慎了起來。
比如現在。
他變成了那個嘴笨的人。
生怕多說一句,就讓林初霽把自己推得更遠了。
倒是林初霽先開了口:“你的快遞,我幫你拿回來了。”
謝琰點了點頭,語氣很客氣:“謝謝,應該都是給你買的拍照的衣服,前兩天忘了拿。”
林初霽哦了聲,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手指緊張地掐著手上快遞的包裝盒。
謝琰怎麼看起來這麼淡定,他吻了自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是在默契跟自己一樣裝失憶嗎?
他拿不準對方在想什麼。
也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能維持他們從前的感情。
兩人四目相對,雙方都沉默著。
“衣服到了,那下午去拍照吧?”沈以南受不了他們倆這尷尬的氣氛,打破說,“上回跟你們一塊兒L去學校還挺好玩的,反正沒事,我可以當跟班。”
謝琰仍然看著林初霽,不露聲色詢問他的意思:“你想去嗎?”
林初霽
茫然了一瞬,手忙腳亂拆著外賣盒,低頭說:“都行,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