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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霽跟他又聊了好久,才掛斷,給詹晚秋撥過去電話。
開門見山就說了訴求:“謝琰的畢業典禮我可能趕不回去了,你們去參加吧,行不行?”
林執鬆先開了口:“你都還沒回來,三年還沒到,我們去他的畢業典禮,以什麼身份?”
林初霽現在可太伶牙俐齒了,胡攪蠻纏道:“少一天都不行麼,老古板。知道你們早就鬆口了,就撐著那個死麵子是吧。”
林執鬆點了點頭:“那行,掛了吧。”
林初霽氣鼓鼓開口:“人家都有家長的,謝琰沒有,多可憐啊。我沒參加過京大的畢業典禮,但我們這邊上去領畢業證的時候,家屬區都會歡呼的,我不想到了謝琰就變得孤零零的。”
林執鬆說:“有謝琬啊,她不是謝琰的家屬麼?”
林初霽快氣死了,就跟他說不清:“琬琬白孝敬你倆了,我現在就跟她講以後周末不要去看你們,真煩。”
老兩口還在電話那邊拿喬。
林初霽心想算了,求人不如求己,直接掛了電話,打開圖紙開始工作。
大不了多熬幾天夜,總歸能在最後的時間趕回去的,隻是剛動了下筆,就感覺手機一震,彈出來兩條信息。
【蟹老板】:彆為了趕著回來熬壞身體
【蟹老板】:三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幾天,等得起
謝琰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把自己放到最後,所有委屈都咽下去,表麵上總是雲淡風輕。
林初霽拿筆的手顫著,很沒出息地眼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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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學校裡四處都是穿著學士服的學生,充滿了畢業季的氛圍。
枝繁葉茂的香樟樹遮掩了所有的林蔭路,側耳就能聽到蟬鳴,夏天走走停停,終於還是來了。
沈以南站在禮堂外抽著煙,含糊不清地商量:“一會兒誰送花?林初霽居然還真沒趕上,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心大。”
沈以北抬了抬下巴,指向謝琬:“琬妹去吧,唯一家屬。”
“是不是有點沒排麵?”沈以南想了想,“不然我讓斯然他們辦公室那幫醫生都來撐個場子,好歹也算是謝老板以後的同僚。再每個人拿個橫幅,看起來有氣勢點了吧。”
謝琬想象著那個有點傻缺的場景,嘴角抽搐:“出了這個門,彆說我認識你們。”
小姑娘長大了點,看上去更酷了,但看到哥哥走過來的時候,又變回了那個容易被壓製的小朋友。
她仰頭看著謝琰,伸手替他整理了下領帶,溫聲細語道:“我剛給初霽哥哥打視頻,他可能在忙,沒接。沒關係,我一會兒會給他繼續打的。”
謝琰嗯了聲,無所謂道:“沒事,錄下來吧,晚點發給他。”
沈以北挺震驚:“我不是挑撥離間啊,你這都不生
() 氣的嗎?不僅不來你的畢業典禮,連視頻都懶得看,這要是我,肯定得氣三天。”()
謝琰抬眸看向他,唇角微勾:所以你知道你那五個前女友為什麼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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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北:“………你的嘴真的好毒。”
“我覺得很有道理。”沈以南笑得差點沒拿住煙,拿過電話看了眼,“爸媽到了,你去接一下。”
謝琰笑著正在低頭整理翻起的衣角,再抬頭的時候,看到了西裝革履的林執鬆和打扮得體的詹晚秋,手上還抱著束花。
原本吵吵鬨鬨的氛圍一下就按下了暫停。
這幾年他們的關係挺微妙的,於謝琰來說,算考察期,老丈人看兒婿,怎麼看怎麼不痛快,倒是完全沒了一開始認識張口就叫爸的那股熟稔。
全靠謝琬在中間維持著,小姑娘嘴巴甜,跑得勤,幾乎已經被詹晚秋當成了親女兒在養。
“叔叔阿姨,你們這麼忙還有空過來。”謝琰挺意外的,也難得有點緊張。
詹晚秋笑了笑,看起來特彆溫婉:“初霽說了好幾次,說他來不了,得有人幫你捧場,不能讓你單著。”
林執鬆覺得自己出現在這兒,其實就跟同意也沒什麼區彆了,表情還維持著父親最後的一點倔強:“這孩子胡攪蠻纏的,沒辦法。”
謝琰看著身邊的同學旁都站著家長,沈家兄弟的爸媽也來了,一對比,他的確是顯得有點孤單。
而林初霽千方百計把他的這點失落填補,卻不說,他的愛,永遠都是細致無聲的。
謝琰很輕地點了下頭:“謝謝你們,進去坐吧,典禮快開始了。”
禮堂裡烏泱泱擠滿了人,有人在喧鬨,有人在告彆,隻有謝琰在期待著重逢。
距離七月也就隻剩下九天的時間,他最擅長等待,隻需要站在原地不動,那個人總會回頭朝著自己飛奔而來。
“我們首先要歡迎今年的優秀畢業生,醫學係的謝琰同學致辭。”台上的校長笑著出了聲。
謝琰在掌聲雷鳴中起身,大步上去,在萬眾矚目下,從容開口。
這樣的演講已經有過無數次,他無需背稿,脫口就能即興上三五分鐘。
隻是剛說了一半,他的視線落在禮堂的後門,心臟猛然落了一拍。
原本那扇門是關上的,卻略微動了下,投射進來一絲盛夏的光。
緊接著,光亮在地上打下明亮的光斑,一道影子緊跟著傾斜而來。
他的手指握緊了話筒,目光緩慢上移,卻因為害怕失望,而停在半空不敢再動,隻是突然頓了一拍,整個人被釘在原地,演講像是按了暫停。
在台下窸窸窣窣的躁動聲中,他終於敢跟那道影子的主人對視。
那人穿著寬鬆的白襯衣,藍紐扣的項鏈長度剛好,垂墜在第二顆紐扣的位置,搖搖晃晃著。大約是因為奔跑而頭發略微的淩亂,抱著一大束花在後門站定的時候,還在微微喘氣。
不像是許久不見,倒像是睡過了頭,因為遲到
() 了自己的約定而大步趕來。
是朝思暮想的人。
是林初霽。
在原本無法出現的時間和地點(),施施然撞進了炎熱的盛夏(),出現在了這裡。
謝琰緩慢地眨了下眼,視線卻仍然盯著他的方向無法挪開,好幾秒後,卡頓的演講才接上了下句。
而台下的觀眾注意到了這一幕,早已無心在聽,齊刷刷都回了頭。
“這這這….死去的CP複活了嗎?”
“這誰啊?你們這麼激動乾什麼?”
“林初霽啊,林初霽,大一的時候跟謝琰緋聞漫天後來出國的那個。”
“但謝琰不是有對象麼,那個啞巴新娘…..”
“有誰記得大一謝琰告白的時候那首歌!藍紐扣啊啊啊,他脖子上戴的那個!”
“哎我操,這兩人不會真的是一對吧?”
…..
議論四起,謝琰的所有注意力卻都落在了林初霽身上,從一開始的欣喜,變成了擔憂。
那麼害羞又膽小的一個人,知道此刻出現在這裡代表著什麼嗎?
他連眾人的目光都躲閃不及,又怎麼敢抱著那束鮮紅的玫瑰,就這麼眼底癡纏地看著自己,一步不挪。
“…..願各位行止由我,知行合一,真誠仍在,初心不改…..”謝琰拿著話筒,緩緩收尾,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挪開。
而林初霽不躲不避,隻是隔著長長的過道,站在那裡,看著他笑。
他的男朋友,站在最高學府的講台,代表是最優秀的畢業生致辭。
謝琰啊,一如初見之時。
自信,張揚,是鮮衣怒馬的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
林初霽看得眼底潮濕,又無限感慨。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願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執拗許久,等了三年,沒名沒分。
林初霽從未在公開的場合向他表過白,因為害羞,因為膽怯,就連當初唯一的一次回應都是遮遮掩掩小心翼翼。
此刻,現在,卻想要做點什麼,能讓謝琰開心,就再好不過。
“謝琰同學的演講非常精彩,我看那位同學抱著花站很久了,是要過來獻花嗎?”校長親切開著玩笑,“想來就來,彆怕,我們不吃人。”
聽到打趣,台下笑成一片,又齊刷刷地看向後門的方向,等一個後續。
台上方才還落落大方的演講者,此刻卻全然沒了往日的鬆弛,隻是渾身緊繃著,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一年,他光芒萬丈,卻又低到塵埃地寫下歌詞:
“少年的喜歡如太陽般磊落,卻無法將你的名字宣之於口。”
那一年,他自卑膽怯,隻能躲在遮擋嚴實的頭套裡小聲回應:
“我怯懦,敏感,脆弱,孤僻,這樣一個滿是缺點的我,你還要嗎?”
而今天,此刻,林初霽抱著如三年前一樣的那束玫瑰,隔著長長的過道,笑著看向他思念已久的愛人。
愛讓驕傲者低頭,也讓膽怯者勇敢。
林初霽一步未停,朝著台上那束光的方向飛奔過去。
在滿場的尖叫聲中,在眾人震驚的目光裡,大膽的,無畏的,沒有片刻猶豫的,抬頭吻住了他。
“謝琰,我回來了。”
“嗯,那我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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