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抬眼,感受著他的手掌落下的溫度，呼吸凝滯。
他重複著對方的話：“二十下，打的位置,我選…..”
魏斯然嗯了聲,視線跟他碰上：“想好了麼？”
沈以南滾了滾喉嚨，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現在嗎？在走廊上？”
魏斯然神色淡定：“不然？”
沈以南呼吸亂了。
停頓了幾秒鐘，抬手抓著他的手腕,從發頂滑下去,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思考。
魏斯然覺得掌心的手感從密密麻麻的紮手變成潮濕,帶著薄汗,劃過脖頸，然後是粗糙的球衣，停留在運動褲的位置。
沈以南有些難以啟齒：“這裡，二十下。”
魏斯然聽笑了,隨即又收起了表情，毫不留情一巴掌扇過去，原本就被球砸過，大約微微有些泛腫，被這麼一下，是有點痛。
但站在隨時可能出現人的過道,緊張的心情繃緊到了極致，倒是變成了莫名其妙的刺激。
沈以南悶哼了聲，硬了。
顯得非常不合時宜。
他方才一直盯著對方的表情,看著像是八風不動的模樣，實際上眼底露出一點居高臨下的愉悅，特彆色氣。
“獎勵還是懲罰啊？”魏斯然伸手揉了揉,一個巴掌一顆糖，“疼嗎？”
“不算疼。”沈以南低聲替他說話，“你都沒用全力。”
魏斯然欣賞他的坦白，正準備下手第二下，旁邊的門緩慢開了。
他餘光掃過去，冒出兩顆偷聽的腦袋，謝琰和林初霽，倆看熱鬨似的，生怕人看不見。
魏斯然相當從容收回手，插進口袋，恢複到正常的對話：“知道錯了嗎？”
沈以南耳根還紅著：“錯了。”
“再亂來，我不管你了。”魏斯然淡聲道。
“哥，那周末……”沈以南試探開口，之前說的，還算數嗎？
魏斯然輕飄飄往他褲腰的位置掃了眼，笑了：“還想著呢，好好養傷吧你，彆折騰了。”
沈以南一張臉更是通紅。
他微微抬頭，看見休息室門口的兩個腦袋，拔高聲音：“你們倆怎麼偷聽啊！”
也不知道剛才看見了沒，沈以南渾身繃緊，很是緊張。
林初霽抬手捂住耳朵，搖了搖頭，欲蓋彌彰說：“什麼都沒聽見。”
謝琰笑得特彆壞：“聽見了一點，但沒聽懂，周末去乾什麼來著？”
魏斯然輕描淡寫道：“檢查身體，他受了點傷，需要康複。”
謝琰伸手推著林初霽往外走，也沒接著往下問：“那一起吃晚飯吧，正好餓了。”
沈以南慶幸球衣寬大，沒被他們倆看出異樣，假裝無事發生，垂眼劃開手機屏幕打字：“行，我叫我弟過來。”
餘光卻止不住落在旁邊的人身上。
身後是林初霽和謝琰，他的聲音放到了最輕：“哥，剩下的十九下
()，什麼時候？我不賴賬。
魏斯然此刻好像心情真的很好?()_[(()，唇角微勾著，整張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看心情。”
沈以南覺得自己像是戴上了項圈的狗，而拴住的鐵鏈交給了對方。
他一拉一拽，就會乖乖跟著走。
直到坐在包間裡的時候，他看著坐在對麵的魏斯然，目光仍然挪不開。
謝琰終究還是瞧出了端倪，把他叫了出去。
“你跟魏醫生怎麼回事？”
“意外睡了一覺，睡上癮了。”沈以南也沒打算瞞他，隻是心裡有點煩，“但他看起來沒有特彆想要繼續的意思。”
謝琰笑他：“你至於嗎？一晚上就彎成這樣？”
沈以南輕扯了下唇：“那你至於嗎？還沒睡呢就彎成這樣。”
謝琰：“…….”
很想說林初霽已經自顧自談上戀愛了，但自己也一頭霧水，到底忍著沒說。
沈以南低頭看著樓下散養的小狗，含糊不清道：“哥倆被拿捏的一生。”
謝琰也跟著笑了下：“打算怎麼辦？不會真喜歡上人家了吧？”
“喜歡？”沈以南微微挑了下眉，品著這個詞，“不知道，就是跟他做特彆爽，意猶未儘。”
謝琰抬手：“打住，細節就彆描述了，我怕有畫麵。”
沈以南認真詢問：“哎，你說對他死纏爛打管用麼？”
“不管用。”謝琰想了想，分析道，“魏醫生這樣的，應該喜歡有征服感的，太聽話他會煩。”
沈以南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挺了解他。”
謝琰一臉無語：“大哥，你連我的醋都要吃麼？”
沈以南心說要不是你打球太耀眼，也不至於不聽話非要上場搞這麼一出，不過，生氣歸生氣，魏斯然好像也沒表現出就此一拍兩散的意思。
他收回視線，自言自語：“算了，我再自己琢磨琢磨。”
謝琰嗯了聲，提醒他：“他如果沒談戀愛的意思，你彆自己陷進去了，不然苦頭有得吃。”
沈以南看向包間裡，門沒關上，虛掩著，隱約可以看到魏斯然的表情。
他脫了西裝外套，鬆散地掛在旁邊的座椅上，依然是往常那副自在的姿態。
“陷進去，沒那麼容易吧。”沈以南眉梢微抬。
他跟謝琰一前一後回了座位，手機一震，坐在對麵的魏斯然發來信息。
【魏】：說我壞話了？
【沈家以南】：沒，隻是聊了下你
【魏】：聊什麼？
沈以南抬眼，隔著一段距離看他，又感覺到脖頸上無形的項圈上的鐵鏈動了，是魏斯然在拽。
他明明應該表示出露水情緣應該有的雲淡風輕，卻又忍不住湊上去。
【沈家以南】：聊我們什麼時候能再睡一覺
【魏】：沈同學，你腦子裡有沒有點彆的？
【沈家以南】：十九歲的男生是這
() 樣的，沒彆的
魏斯然看向他，對麵的男生五官硬朗，直直地看著自己，毫不避諱的在等一個答案。
看得人莫名心裡一動，不遮不掩直麵欲望這一點，真的很對他的胃口。
【魏】：喝了兩口酒，一會兒幫我開車
他發過去這一句話，看著沈以南笑著把手機扔到一邊，低頭盛了碗湯，放在轉盤上，慢悠悠轉了過去：“魏醫生，喝湯，暖暖胃。”
“謝謝。”魏斯然禮貌回他，伸手接過來。
沈以北看他哥一臉蕩漾，還湊過去問：“你笑什麼？”
沈以南也順手給他夾了兩筷子菜：“突然回想起今天球賽的比分，贏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