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長了嘴的人,都能問到。”
徐鳳娘垂眸,是啊,她全家三十多號人死於非命,血流成河,形狀淒慘,震驚整個北地,怎麼可能有人不知道。
隻是大家選擇遺忘,或是避之不及而已。
葉舟山帶著紀孝廉和祖宗閨女,大搖大擺走出北地。
架著驢車,晃晃悠悠的回家。
紀孝廉忍不住好奇問葉舟山怎麼知道這麼多。
葉舟山嫌棄的看著他:“就你這樣的還想來千裡救爹娘呢。”
“就算加個戀愛腦親姐和你一塊來,也隻有被追得雞飛狗跳的命。”
“這是啥地?”
“窮凶蠻橫的荒地啊,就你這種張嘴閉嘴都是道理的,能說得動誰?”
紀孝廉……
“老紀啊,你和老瞎子待這麼久,一句有用的消息都沒套出來?”
紀孝廉……
未婚妻能不能換個弟弟,他換個小舅子?
屯子裡。
梁大健給紀家夫妻送了些吃的來。
是葉舟山離開前,特地請梁家幫忙照料紀家夫妻。
“精米是葉兄弟特地給你們留的,你們身體不好,我們沒做撈飯,隻熬了粥。”
“菜你們也知道,家裡就蘿卜白菜,所以隨便弄了點,你們將就著吃。”
“等哪天有肉了,我讓我婆娘去買些,給你們做了送來。”
紀家夫妻感激的連連道謝:“不用這麼麻煩,葉家侄子就是太小心了,我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自己能做飯。”
“每天麻煩你們,太不好意思了。”
梁大健道:“即便沒有葉兄弟的救命恩情,傷了你們的事,我也應該負責道歉。”
“所以彆有心理負擔,這些事情都是順手的事,況且,家裡孩子還得了葉兄弟的好東西,也是沾你們的光,能跟著吃些好的,補身體。”
紀父道:“那事不怪你,你也彆有負擔。”
“總之一切都過去了,咱們往後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能當個親戚走動。”
梁大健有些意外的看著紀家夫妻。
這樣的人物,也能願意和他們這樣的泥腿子當親戚走動?
“多謝。”
紀父笑著搖頭,招呼粱大健坐下,閒聊兩句。
窯洞外,錢禮聽著裡麵的笑談,隻覺得無比諷刺。
他為了紀家,被梁大健百般刁難,受儘苦難,可謂是九死一生。
回頭,人家親親熱熱,成了親戚。
他呢?
活該嗎?
錢禮握緊拳頭,扭頭離開。
佝僂的背影,帶著陰鬱。
恍然間,竟是走到了西山。
遇到了黑著臉出來的何況。
錢禮下意識縮著脖子想跑。
但突然又頓住,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明明知道不應該,但還是不受控製的朝著何況走了過去。
何況擰眉看著錢禮。
他有點印象,是紀家夫妻身邊的老東西。
以前見到自己都畏首畏尾,躲都來不及。
今天倒是大膽,敢直視他,朝他靠近。
怎麼,他也是來嘲笑自己的?
就憑這個黃土埋脖子的老不死?
何況越想越生氣,抬腳將錢禮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