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們打好關係,得好處的可不是我,我一把年紀,能活幾天。”
“一切啊,都是你們年輕人的。”
葉老爺子不給鄭娟反對的機會,渾濁的老眼盯著她,莫名讓鄭娟背脊發寒。
老不死的,並不像表麵這麼無害。
硬著頭皮,點頭應好。
葉老爺子滿意的笑了。
鄭娟回到屋裡,氣得撕爛了一個枕頭。
裡麵麥殼撒了一地,更是讓她火冒三丈。
“老二家的,死哪去了?”
杜豔疾步跑進來,低眉順眼的問:“娘,怎麼了?”
鄭娟揚手砸出一個針線簍:“你瞎嗎?”
杜豔硬著頭皮接住了針線簍子,哆哆嗦嗦瞅了眼滿屋子的麥殼:“我馬上清理,娘彆著急。”
鄭娟氣不順,看什麼都不順眼。
杜豔這副唯唯諾諾的窩囊樣看得她憋屈。
“蠢貨一個,也不知道我都造了什麼孽。”
“老大憨,娶個攪家精,老二蠢,娶個窩囊廢。”
“老三……”
鄭娟自己都說不出口,自己養的是個白眼狼,人家養的是個二世祖。
總之沒一個好東西。
小輩更不用說,葉大貴成了廢物,整天渾渾噩噩。
葉二貴是個悶葫蘆,啥也指望不上。
葉大丫更是個腦子不清楚,還沒臉沒皮的。
其他的,她都不稀得說。
越想鄭娟越憤怒。
她真是命苦,當姑娘時不受重視,嫁人了男人是個不省心的,生的子女沒有一個成氣候。
後輩一個比一個廢物。
還有這麼一大家子牛鬼蛇神,一心想吸血。
還有榮家對她虎視眈眈。
群狼環伺,她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過。
憤怒過後,鄭娟又變得悲哀,她這一輩子,真的太苦了,一件順心事都沒有。
杜豔一邊收拾屋子,一邊打量鄭娟神色。
試探著開口:“娘,你是不是在想小叔子那事啊?”
自憐自哀的鄭娟眼神瞬間凶狠:“你也想嘲笑我?你也配?”
杜豔難得沒有嚇哆嗦,笑著往鄭娟跟前湊了湊:“娘,我信你,你要是真是故意換的孩子,就說明對榮家嬸子有怨。”
“連帶的,肯定對葉舟山也不會心軟。”
“一個小孩子,夭折了多正常,可葉舟山好好活到了現在,就說明娘你不知道葉舟山的身份,沒有故意換孩子。”
鄭娟挑眉,掃了眼杜豔:“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敢來猜測我的心思。”
“是我給你臉了?”
杜豔沒有畏懼鄭娟的冷臉:“沒有娘,我就是說了心裡真實的想法而已。”
“其實我也心疼娘,我剛剛去看過榮家嬸子了,她長得沒有娘好看,勝在這些年養尊處優,看著皮膚白些而已。”
“氣質沒有娘好,嬌滴滴的沒有大作為。”
“娘聰明,乾練,有勇有謀。”
“榮家嬸子就是一朵被人嗬護的嬌花,內宅婦人,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
“娘處處都不比榮家嬸子差,偏過得沒她好,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鄭娟可沒有因為有人給她打抱不平就熱血上腦。
她反而很冷靜,看著杜豔:“今天倒是奇了,是變了個人,還是釋放了本性。”
“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