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抱拳道:“先生教訓得是,在下當謹記在心。”
“救死扶傷乃醫者本分,老朽失禮了!”張機也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卻見劉琦如此謙遜,心中舒坦了許多。
站在一旁的甘寧聞言,才知劉琦因病戒酒多時,昨日竟為自己破例,愈發感動。
劉琦又道:“聽聞先生博采眾方,整理方證,編纂醫書,此乃千秋功業,在下願略儘綿薄之力,請先生到襄陽著作,也方便為家父治病,先生意下如何?”
“這……”張機眉頭緊皺。
想不到劉琦竟要留他在官署,當年他就是因為不願為官,才辭去長沙太守之職,在嶺南隱居三年。
劉琦自然知道張機的心思,言道:“我素知先生淡泊名利,不願出仕,誌在治病救人,隻想請先生如長沙那般坐堂問診,並無其他。”
“當真?”張機揪著胡須的手輕輕一顫。
劉琦點頭道:“我可為先生在襄陽開設一家醫館,出榜搜集醫書,招收門徒,如此既能治病救人,又有人幫你著書,豈非一舉兩得?”
張機聞言大喜,起身致謝,歎道:“烽火連年,人命如草芥,每逢大戰,必有瘟疫流行,老朽深感其痛,數年來整理古方,《傷寒雜病論》已有初稿千餘篇,正愁無人整理成書,若得將軍相助,老朽感激不儘。”
劉琦忙請張機入座,言道:“醫者救死扶傷,善莫大焉,我等卻興兵交鬥,實在慚愧。”
同為建安三神醫,張機和華佗卻截然相反,一個醉心仕途不小心成了名醫,一個棄官學醫,淡泊名利。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又何嘗不是圍城現象?
不多時酒宴擺好,劉琦以茶代酒,接待張機,問道:“先生在長沙、嶺南、南陽名望極高,又苦心著書,不知有多少門人?”
“門人?”張機愕然,搖頭苦笑道:“學醫者需先識字,然識字讀經者大多醉心於功名,方技為賤業,浩繁而雜亂,若非祖上授業,誰願為之?”
“真乃愚見!”劉琦也無奈歎息,在這個獨尊儒術,士農工商的時代,要改變這個觀念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