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披衣出門,便見親兵來報,西涼軍殺到,鐘繇腳下一個踉蹌,意識到形勢極其嚴峻。
等他穿戴整齊,坐轎從府衙趕到西門,天色已經大亮,張既、鐘進等都在城上,守軍神色驚慌。
張既見鐘繇趕來,大罵道:“馬騰狗賊,竟反戈一擊,要取長安,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鐘繇來到城頭觀望,隻見西涼軍浩浩蕩蕩,漫山遍野都是躁動的騎兵,戰馬嘶鳴聲如同江濤一般,此起彼伏。
鐘繇大聲道:“馬將軍,吾已舉君為漢中太守,今不去出馬上任,反來攻長安,這是何意?”
馬騰提槍立馬,大罵道:“鐘繇老賊,爾等害我之心不死,馬某誓報此仇。速速開城,或可免死,若被我殺進城中,片甲不留。”
鐘繇歎道:“馬將軍,此中必有誤會,可否暫退兵馬,我派人到大營相見,仔細商議?”
“放屁!”馬騰大怒道:“汝與張既,屢次設計害我,先誆我進京麵聖,欲為人質,一計不成,又用借刀殺人之計,真當馬某是三歲孩童不成?”
鐘繇勸道:“將軍既為忠良之後,就該與丞相同心討逆,扶保天子才是,如今卻起兵作反,不可因一時意氣,敗壞一世英名。”
“哈哈哈,曹賊欺壓天子,與董卓何異?”馬騰仰天大笑,厲喝道:“某自受衣帶詔以來,便立誓討賊,不幸董承已死,玄德遇害,天下勤王之人唯我馬騰而已,某正欲展先祖之誌,誅滅爾等亂臣賊子。休要多言,速速開城。”
鐘繇見勸退無果,回頭問道:“可有人能出戰?”
張既歎道:“人馬儘被曹將軍調走,馬騰必是探知消息,有備而來,我已命人向曹將軍報信,就怕……”
鐘繇神情凝重,指著城下敵軍看向鐘進,大罵道:“狗才果然誤我大事,汝先前打探西涼軍虛實,說馬騰父子感恩戴德,這又作何解釋?”
鐘進此時早已亂了方寸,心虛躲在城牆後麵不敢答話。
張既言道:“馬騰這頭老狼殷勤相待,卻包藏禍心,鐘將軍被其所騙,也不全怪他,當務之急,還是商議如何拒敵。”
鐘繇深吸一口氣,言道:“雖無人能出戰迎敵,但長安乃帝都,城郭堅固,壕塹險深,馬騰領騎兵疾馳來襲,無法攻城。城內糧草器械充足,可召集所有差役官兵及精壯百姓守城,曹將軍三兩日便可趕回,馬騰腹背受敵,自會退兵。”
張既立刻傳令全軍守城,搬運器械,將箭矢等備足,隔著寬大的護城河,西涼軍果然束手無策,隻能在遠處徘徊叫囂。
馬騰父子三人各圍一門,隻留東門讓守軍逃走,不料等了一上午,卻見城門緊閉,紋絲不動。
馬騰命騎兵放箭,卻無濟於事,等到天黑,連長安城的城門都沒摸到,守軍在短暫的驚慌之後,也逐漸冷靜下來。
馬騰召二子商議道:“我等奇襲長安,本當出其不意取城,然則鐘繇賊穩如老狗,急切攻打不下,曹軍旬日便到,這該如何是好?”
三人一籌莫展,馬休忽然說道:“孫乾臨行時,留給父親一隻錦囊,何不拆開看看。”
馬騰此時已經顧不得麵子,忙道:“快拿出來!”
馬休將錦囊取出,馬騰一把搶來打開,看了一眼拍著大腿笑道:“原來如此,長安必屬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