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劉琦的狡辯,楊鬆無話可說,人家兵強馬壯,兵臨城下,實在沒有談判的資格。
劉琦又道:“其實張魯傳道,勸人向善,我並不反對,漢中十餘萬百姓受其恩惠,安居樂業,路不拾遺。當今亂世,也唯有家父能做到如此程度。”
楊鬆疑惑道:“將軍此言何意?”
劉琦問道:“不知先生可知左慈道長?”
楊鬆點頭道:“左慈雖在天柱山修行,實則出自昆侖,以煉丹修道,如今於嵩山開設道場,為人治病,名望極高。”
劉琦點頭道:“不錯,曹賊能劃地讓左慈安心傳道,我何嘗不可?漢中乃隴蜀咽喉要地,遲早必有大戰,張魯隻知傳道,卻不修武事,焉能守之?何妨另選仙山靈地,安心修道,若能如老子那般,飛升傳道於後世,豈不美哉?”
楊鬆問道:“當今天下,可有如此寶地?”
“當然有!”劉琦點頭道:“長沙之南有衡山,山清水秀,仙氣縹緲,地勢靈脈絕不輸嵩山、武當。”
楊鬆蹙眉道:“衡山遠在天邊,乃荒蠻之地,毒蟲猛獸極多,如何傳道?”
劉琦笑道:“先生此言差矣,交州刺史賴恭治理境內,交趾太守士燮已派人表示歸順之意,願與中原通和,衡山便是南北交通要衝,我欲在此設官署,化育邊民久矣!”
楊鬆搖頭道:“若叫師君到此地做官,隻怕他寧死不從。”
劉琦言道:“非是治民,而是傳道!若張魯願到衡山,開辟蠻荒,傳道於交州甚至南越,便是南疆開山祖師,功德彪炳萬世,受萬萬民香火,功德豈不比左慈等強百倍?”
“這……”劉琦的規劃,已經超出楊鬆的認知和權限,愣了半晌,抱拳道:“茲事體大,在下還要稟告師君,再做定奪。”
劉琦道:“你隻需告知張魯,他想開宗立派,傳道化民,我並不反對,甚至可在匡正朝廷之後,設為國教,但決不可以教治民,割地自守,教法高於國法,此舉貽害無窮。”
“國教?”楊鬆眼睛瞪大:“當真?”
劉琦點頭道:“若張魯果有意悟道,可出城與我單獨會晤,我有肺腑之言相告。若意見不合,我自會放他回城,堂堂正正一戰,成王敗寇,任他抉擇!”
楊鬆將信將疑,回到南鄭,將劉琦的話儘數告知,張魯聞言震驚莫名,並非是為劉琦的霸道,而是他的規劃。
“傳道、開宗、飛升……”張魯喃喃自語,仿佛中邪一般。
這正是他一生所求,但之前都是懵懵懂懂,儘力而為,至於要怎麼做,做到什麼結果,卻一無所知。
劉琦的這番話,讓他如有撥雲見日之感,仿佛在迷茫中找到了方向。
次日還在猶豫之時,沔陽傳來急報,張衛命楊昂為先行日夜兼程馳援漢中,在定軍山遇伏,全軍覆沒,張衛人馬被擋在陽平關。
沔陽祭酒得知消息,見勢不妙,投降劉琦,非但苦苦等待的援軍未到,南鄭也成了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