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已命人準備下絹布、金銀等賞賜,交給他一封密信,命他即刻動身送往合肥。
周善領賞回家,馬不停蹄趕往江邊,雇了小船渡江北上,剛到江心,忽然水中暗流湧動,波浪翻滾,竟是一群豬婆龍咆哮而來,攻擊小船。
周善大驚,提刀與水手驅趕,但十幾頭豬婆龍前仆後繼,將小船撞破,所有人墜入江中,任憑他武義高強,也難擋猛獸攻擊。
“吳侯,恕我無能,未能完成任務!”最後時刻,周善將密信撕碎,被一頭豬婆龍拽入江中。
紙片隨波逐流,信箋上卻沒有一個字,隻是兩頁白紙,隻可惜周善已經看不到了。
吳侯府中,孫權正陪著吳國太,逗弄小嬰兒,齊享天倫之樂。
吳國太見孫權偶爾出神,問道:“仲謀可是擔心公瑾安危?”
孫權笑道:“有小妹在襄陽,可保公瑾無虞,孩兒隻憂心他與劉琦商議破曹之事,不知能否成功。”
吳國太輕歎道:“公瑾身受重傷,本該靜養,帶兵為國事奔走,真忠良也!”
孫權寬慰道:“目前不必擔憂,那華佗就在襄陽行醫。當年周泰救我出宣城時,身受十餘處創傷,命在須臾,兄長請來此人,用了藥劑,竟一月痊愈,真當世之神醫也。公瑾此去襄陽亦為療傷,有此人出手,或能早愈。”
“神醫?那就好,那就好!”吳國太微微點頭,忽然言道:“吾兒領江東已有數年,卻寸土未進,劉琦短短兩年,便取益州、收交州,而曹操早已穩固中原,以昔日中原動蕩,伯符之勇,尚不能進,此時北上談何容易?”
提起交州,孫權便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士燮老兒,朝秦暮楚,遲早有一日叫他後悔。”
原來士燮原本與孫權頻繁交往,有示好歸順之意,步騭在會稽與之暗中策劃,準備除掉交州刺史賴恭,全取交州。
眼看計策將成,士燮見劉琦日益壯大,穩定荊州,又取了益州,轉頭便投劉琦,賴恭馬上在蒼梧、南海一帶加強防禦,讓步騭無機可乘。
吳國太言道:“江東以舟船為利,水上無敵於天下,又何必執著於中原之地?”
孫權無奈歎道:“交州雖可跨海出征,但地僻路長,與吳越之地一樣,地廣人稀,得知無益。”
吳國太笑道:“老身所說的,並非交州,而是在會稽東南,尚有諸多群島,那裡人口極多。江東之弱,苦於人少,若能將其遷徙到吳越之地,不出十年,足與荊州、中原相比。”
孫權吃了一驚:“母親竟知南海群島之事?”
吳國太慨然歎道:“我姐妹二人年幼之時,常在吳郡沿海一帶打漁煮鹵,常有出海之人談及此事,傳言那些人都是百越人之後,先秦、漢初,越人與中原屢次交鋒,不敵逃入深海,皆藏身於此。”
孫權微微蹙眉道:“便是那些海盜?”
“海盜中也不乏義士豪傑!”吳國太從懷中摸出一塊光滑圓潤的貝殼,語氣幽幽,“一次我姐妹二人出海拾貝,正逢漲潮,被困孤島,正是為一群海盜所救。”
孫權歎道:“深海廣闊,凶險重重,今正當進圖創業之時,哪有餘力分心?”
吳國太言道:“可先派人查探周圍海域,若能成功,吾兒便是拓荒之人,可與秦皇漢武名齊名矣!”
孫權怦然心動,點頭道:“多蒙母親指點,孩兒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