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行在後方領兵向前,傍晚時分來到氐人大營,見這裡一片狼藉,卻不見羌人回報。
成宜發現羌人追進山中,憂心道:“閻將軍,克肅他們進山不見音訊,莫不是有什麼意外?”
閻行眉頭微皺,言道:“羌人向來貪功冒進,氐人不敵,也有可能直追向前,先派人查探小心,今夜就在這裡紮營。”
成宜也覺得事有蹊蹺,馬上派一支馬隊前去打探,其餘人馬就地紮營,有些營房還能使用。
有士兵發現幾座放糧食的木倉石槽十分乾淨,必是氐人撤退,將糧草帶走,西涼軍就地取材,倒也方便。
晚飯時候,成宜在帳中言道:“此次馬超逃出生天,至今還不知何人相救,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如今氐人又異軍突起,恐怕另有高人相助,還是小心為上。”
閻行冷笑道:“馬家父子遠在西涼,諸位將軍皆棄暗投明,連羌人都投靠主公,還有什麼人能救馬超?此子有勇無謀,不過莽夫而已,即便僥幸出逃,也不足為懼。”
成宜歎道:“馬超自從金城逃出,一路從容對敵,步步為營,這諸多舉動絕非馬超所為。”
閻行擺手笑道:“就算他突然開竅,枹罕敵人最多一萬,我們占儘優勢,諒他稍有手段,也是徒勞。”
成宜搖頭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此事太過蹊蹺,還望將軍小心行事。”
閻行大笑道:“當年西涼舉事,將軍也是一路豪傑,怎得中原遇挫,變得畏首畏尾?我等西涼豪傑,自當像董卓那樣,攪動中原風雲,區區馬超小兒,何足道哉?”
馬超為報父仇,與韓遂大起十路西涼軍攻打關中,後來在渭水和談,隻有馬超退回河西,其餘各部都被韓遂威逼利誘拉攏。
這次馬超虎口脫險,眾人都內心害怕,一旦此人逃出西涼,再興兵報仇,誰也彆想好過,所以傾巢而出來追剿馬超。
但這一路追來,成宜越來越覺得馬超做事如有神助,與先前判若兩人,再想他突然逃出五泉山,必是背後有人暗中相助。
但到現在,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即便羌王肯幫馬超,也沒有這等手段能應對追兵。
正與閻行商議之時,忽然外麵一陣嘈亂,探馬回營,進帳後個個神色慌亂,成宜心頭一跳,頓覺有些不妙。
兩人進帳對閻行稟告道:“將軍大事不好,羌人全軍覆沒。”
“什麼?”閻行霍然起身,沉聲道:“你們可都看清楚了?”
探馬將克肅被殺,羌兵多被亂箭射死,戰馬武器一概不存,氐人就在後山牧場紮營之事說了一遍。
“嘶——”閻行臉色大變,看向成宜:“羌兵全軍覆沒,馬超竟如此狠毒?”
成宜神情凝重,思索道:“若馬超出兵,必會追殺克肅人馬,儘情殺戮報複,絕不會全軍覆沒,恐怕是中了埋伏!”
“不可能,不可能!”閻行在帳中轉了兩圈,“馬超和氐人誰會設伏?莫非真有高人相助?”
成宜言道:“凡此種種,絕非馬超所能為也!”
“馬超!”閻行咬牙低吼,旋即又冷笑道:“不管他有多大本事,我兩萬精兵,破之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