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伊籍低著頭,隻能悶聲答應。
心中卻在想,當年初掌荊州,極力發展商業,鼓動商人,千方百計從各處撈錢的少年,如今已成一方霸主,氣度大不相同了。
龐宏卻在一旁暗自撇嘴,劉表病故,府庫中所藏寶物價值連城,劉琦竟派人將皇宮之物“拍賣”,攪得整個荊州沸沸揚揚,三件金銀玉器賣出八萬萬的價格。
半月前又將三卷《五經章句》一百萬錢賣給士燮,聲稱是為宣化交趾百姓,並非為錢財,而是什麼“版權費”,要對得起死去的老父親。
今日又將夏侯楙財物扣押,竟說什麼“食宿費”,全都聞所未聞,卻振振有詞,令人無從反駁,這大概便是王霸之氣吧?
二人各自想著劉琦近來的變化,卻聽劉琦說道:“這批錢財不必存入府庫,折算為錢票撥到洛陽,於南宮舊址處修建一座漢興壇,樓閣不必多,院牆一定要高大。”
“中原鏖戰正酣,正當秣馬厲兵之時,實不宜大興土木,望主公三思。”伊籍吃了一驚,劉表剛死,劉琦就準備享樂了?
龐宏也勸諫道:“天下未定,將軍要戒驕戒躁呐!”
劉琦失笑道:“二位多慮了,我修建此壇,並非私用,而是專為關押夏侯淵等人,畢竟他是曹氏子弟,又是三叔的嶽父,關押入獄未免太過,留在襄陽恐節外生枝,隻好先軟禁於此。”
伊籍疑惑道:“將其送往宛城、江陵乃至漢中豈不更好?”
劉琦搖頭道:“洛陽乃是舊都,我建此壇亦為紀念世祖,追慕當年中興漢室之雲台名將,緬懷古人激勵今人。曹營中尚有許多忠良義士,隻是為曹賊蒙騙,或身不由己,可將其擒來關押於此,令其冷靜自省,若還心存漢室,幡然悔悟,豈非皆大歡喜?”
伊籍大為歎服,慨然道:“主公有高祖用人胸襟,又有世祖用兵之能,何愁漢室不興?”
正討論漢興壇的作用,親衛進來稟告,孫權遣江東使者徐祥到,代表吳侯為劉表吊喪。
劉琦蹙眉道:“孫權兵敗壽春,又受揚州牧與曹丕罷兵,正該安心養傷才是,為何又派人來襄陽?”
龐宏揪著胡須冷笑道:“恐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未安好心呐!”
劉琦也猜不透來意,隻要先出府迎接,雖然先前江東也曾差人來吊喪,但這次是代表孫權,意義又不相同。
眾人在府門見禮,劉琦先帶徐祥到靈堂上香,擺上祭奠之物,禮畢後才接到府衙。
劉琦問道:“聽聞吳侯臨陣中箭,不知傷勢如何?”
“唉,形勢不妙呐!”徐祥搖頭苦歎道:“國太見吳侯中毒極深,驚怒交加,當日昏死在船上。”
“竟有此事?”劉琦吃了一驚,忙道:“未知嶽母大人尊體如何?”
“老夫人至今未見好轉,今母子二人皆臥病在床!”徐祥一臉愁容,又拿出一個錦盒遞上:“臨行之時,老夫人拖病體親手做了鳳梨酥,囑咐將軍節哀順變,多多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