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顧河水冰涼,跳入濟水,躲在一塊礁石後,等到火光遠去,才狼狽上岸,往定陶趕去。
寇封帶兵回營交令,稟告道:“夏侯霸跑得比兔子還快,不知去了何處。”
諸葛亮擺了擺羽扇:“夜間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也不過裝腔作勢而已。”
寇封憂心道:“夏侯霸驍勇,王淩又頗知計謀,放此二人回去,無異於縱虎歸山,何不放走些俘虜散布消息?”
諸葛亮笑道:“曹真屢敗,若放小卒報信,必生疑心。吾既縱虎而去,自有擒虎之策,此番非但掘阱待虎,又獵一狼,取定陶易如反掌矣!”
夏侯霸和王淩沿河而走,半路上遇到巡邏軍兵,才要了戰馬回到定陶,顧不得回去洗漱,徑直來見曹真。
曹真因又被諸葛亮算計,慘敗而歸,氣得徹夜未眠,剛迷迷糊糊睡去,聽聞二人逃回,趕忙披衣而起,盯著兩個黑眼圈來見。
隻見二人渾身衣衫濕透,沾滿汙泥,夏侯霸的褲腿裡竟還掉出一條小魚,大驚道:“二位為何如此狼狽?”
“能逃出已是萬幸!”夏侯霸一腳踩死小魚,抱拳道:“昨夜探得重要軍情,先談此事。”
“二位休慌,慢慢道來。”曹真一邊聽著,命人端來酒食。
夏侯霸將昨夜之事說了一遍,急道:“諸葛亮屯糧於冤句,今魏延因被貶玩忽職守,軍卒生怨,若能趁機劫糧,則可反敗為勝。”
曹真聽罷不喜反憂,蹙眉道:“此莫非又是那孔明之計?”
夏侯霸頓時不悅,一拳捶在桌上:“某冒死打探消息,子丹竟不信我?”
曹真搖頭道:“非是我不信仲權,而是恐諸葛村夫故意為之,又設詭計。”
夏侯霸不滿道:“那你是情願我二人囚禁敵營,永不回轉,方能安心不成?”
曹真忙道:“我並無此意,隻是諸葛亮生性謹慎,治軍極嚴,怎會有此疏漏?”
王淩言道:“漢軍大勝,全軍慶功,故而守備鬆懈,我二人才得以脫逃,打探消息也是夏侯將軍無意間撞破,十有八九是真。當年先王決勝官渡,正是燒烏巢之糧,若因許攸乃袁紹心腹而猶疑,坐失良機,焉有當今大魏?”
“這……”曹真見王淩也如此斷定,一時間猶豫起來。
夏侯霸握拳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那魏延天生反骨,此番若能順利劫糧,捉拿魏延,便可將其策反。既得一員大將,又能羞辱劉琦,讓他也嘗嘗痛失股肱的滋味,一舉多得,子丹何必多疑?”
曹真又將二人如何逃脫之事詳細問了一遍,還是覺得心中沒底,揉著黑眼圈沉吟不決。
夏侯霸急道:“此去河內快馬不過三五日便回,若魏延被調走,悔之無及矣!”
王淩言道:“可先派人查探冤句情形,找出屯糧之地,再做定奪不遲。”
“王參軍此言極是!”曹真猛然醒悟,馬上派人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