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心中一動,快步來到大帳,隻見來人身穿蓑衣,頭戴鬥笠,一副漁夫打扮,冷喝道:“於禁還有何顏麵來找本將?”
那人急忙跪地,取出一封書信:“關羽欺人太甚,主人氣不過,命小人前來送信,其餘一概不知。”
曹休拆開看罷,氣得麵容扭曲,將書信團做一團扔在來人臉上,咬牙切齒大罵道:“竟還用苦肉計,真當曹某好欺負不成?”
看到於禁降書,曹休自然想起淮南之戰周泰的降書,上次中計導致魏軍一蹶不振,這不是把他的傷疤揭開再撒一把鹽?
曹休越想越氣,將那人一腳踢翻,怒吼道:“於禁狗賊如此羞辱於我,遲早必報此仇,拖出去斬了。”
“將軍,我家主人一片真心,要與將軍聯手雪恥,請將軍明察。”
那人掙紮大叫,剛被拖到門口,滿寵聞訊趕來,將士兵揮退,問道:“將軍,發生何事?”
曹休臉色鐵青,指了指地上的紙團:“可笑關羽枉為大將,竟用此拙劣之計。”
滿寵撿起地上的信紙,那紙張質地堅硬光滑,不由暗暗稱奇,這等紙張極為貴重,隻有宮中封賞偶爾才用,漢軍中竟用來做案牘草紙?
他也曾見過於禁書信,書信確實是親筆,直言當年迫於形勢而降,因愧對曹操,不願與曹軍為敵,故被調至後軍,此番卻受關羽羞辱責打,愈發惱恨,決意回歸曹氏贖罪,聯合曹休殺關羽雪恥。
“原來是苦肉計,不必理會!”滿寵搖頭失笑,卻將那信紙小心疊起來。
“參軍也以為此乃苦肉計?”滿寵一番話,卻讓曹休忽然神色一動,皺眉思索起來。
滿寵笑道:“今漢軍強盛勢大,關羽威猛無匹,於禁縱然受辱不服,大不了棄營而去,安肯再來歸順?可笑關雲長熟讀春秋,法正有鬼神之謀,也不過如此。”
“嘶——”曹休摸索著下巴,凝目沉吟道:“以關羽之能,法正之謀,焉能用此拙劣之計……莫非此信是真?”
“絕無可能!”滿寵搖頭道:“於禁雖受先王厚恩,但以如今局勢,豈能來降?”
“不不不,此事不可以常理論之!”曹休一把搶過書信,又看了一遍,點頭道:“於文則言辭懇切,又想報仇雪恥,非與我等聯手不可,真天助我也!”
滿寵見曹休忽然轉變想法,大驚道:“此書必定有詐,將軍萬不可信。”
曹休看向滿寵:“若無於禁、張郃做內應,參軍可有破敵之策?”
“這……”滿寵在許昌時,就曾與張遼共對關羽,深知其能,現在隻求守住河岸,哪還有進攻之策?
曹休示意將來人帶下去,傳督軍朱靈、司馬韓浩前來議事,將於禁書信傳視二人,二人不假思索便說是苦肉計,曹休仰天大笑。
韓浩愕然道:“將軍為何發笑?”
曹休得意笑道:“人人都以為此乃苦肉計,便不是苦肉計,更何況關羽明知我在淮南……咳咳”將書信收起,吩咐道:“諸位小心巡視,某此番定取關羽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