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1 / 2)

京粵小夜曲 顏碎 7556 字 10個月前

[]

赴港那天,是六月的第一個星期六。

又恰好是兒童節。

為這點巧合,沈星鯉還極幼稚地竊喜了一下。

今日出門坐的是埃爾法保姆車,沈星鯉曾經見過一次,因為駕駛室少見的在右側,所以印象深刻。

出於好奇,沈星鯉一路上都在盯著司機打方向盤。

儘管刻意避開早高峰,但廣州的路麵交通永遠混亂,很考驗駕駛技術。

鐘馥嶼往她嘴裡塞了半片吐司,問:“看什麼呢?”

沈星鯉朝前方努起下巴:“在內地開右舵車會不會很彆扭?”

“不會,開習慣就行。”

“好吧。”沈星鯉收起目光,“我還以為會有什麼不方便。”

“很方便。”頓了一會,鐘馥嶼又補充,“用來開高速最合適。”

“為什麼這麼說?”

沈星鯉咽下吐司,饒有興致問。

“高速快車道不都在右邊麼,右舵超車方便。”鐘馥嶼答得一本正經。

“噢,原來是這樣。”

沈星鯉一時沒理解這句玩笑。

倒是前方一直專心開車的司機繃不住神色,無聲地笑了一下。

靜靜吃了幾口早餐,沈星鯉越想越不對勁,又坐直起來。

“等等,誰家高速快車道在右邊啊?我可是交規滿分的人,你少誆我。”

鐘馥嶼不禁笑了一下,又不緊不慢回:“怎麼就誆你了,一會兒你自己看。”

出了城,沈星鯉第一時間去尋找指示牌,每條車道標記的時速與記憶中彆無二致。

她立即揚眉去看鐘馥嶼。

這人理直氣壯地胡說八道,她一不留神,差點就信了。

但後者淡定地接收她的質疑,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沈星鯉懶得跟他胡扯,閉起眼睛休息。

她前一晚沒怎麼睡好。

或許因為頭一回與鐘馥嶼出遠門,心底既期待又雀躍,兼有些微小的緊張,她幾乎睜眼到天明。

車子跑上高速,速度逐漸變得均勻平穩,濃重的困意隨之席卷。

沈星鯉迷迷糊糊地睡熟過去。

再醒來時,車窗外的城市街頭早換了副景致。

高聳入雲的摩天樓群,窄而擁擠的道路,滿眼繁體字招牌,行色匆匆的路人。

每一幀畫麵都在昭示:到香港了。

“這麼快就到了。”沈星鯉清醒過來,握緊搭在身上的一層薄被。

前方駕駛室是空的,鐘馥嶼還在鄰座看手機。

沈星鯉捂住雙眼緩了一陣,低頭去看時間。

“我們這是在哪裡?”

“中環。”鐘馥嶼說,“外麵還在排隊,你可以再睡會兒。”

沈星鯉順勢往窗外望。

窄窄的街道兩旁密集地開滿商鋪,此時正值飯點,各家食肆內坐滿了用餐的人。

其中有間餐廳的人氣格外火爆,等候排位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把本就窄小的門麵圍得水泄不通。

鐘馥嶼的司機混在一群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士之中,也在規規矩矩等待叫號。

沈星鯉打量著陳舊得快要褪色的店鋪招牌,和略顯斑駁的花磚牆麵。

“這家店很好吃?”

“還湊合。”

鐘馥嶼有多挑剔人儘皆知。

還行、勉強、湊合之類的詞語,在他這裡已經算檔次很高的評價。

這麼說味道必差不到哪裡去。

沈星鯉趴在窗邊等了一會,有點坐不住,於是說:“那我能下去轉轉嗎。”

眼下正是一天中氣溫最高的時刻,鐘馥嶼示意她去看車裡顯示的室外實時溫度。

“不嫌曬就行。”

下了車,盛暑的熱浪撲麵,空氣中摻著一絲海風特有的濕味。

中環一帶靠山麵海,地勢陡峭,街道大多是狹長起伏的坡道。

一段台階連著一個小平台,錯綜交織的窄巷在鋼筋樓宇之間縱橫舒展,是沉澱在城市皮肉下的毛細血管,幽微卻不缺乏生命力。

沈星鯉走走停停地拍照遊蕩,沿途與目不斜視,走路帶風的行人擦肩而過。

膚色各異的男女三三兩兩站在欄杆邊喝咖啡、聊天,或是圍著一隻橙色垃圾桶吸煙。

她的腦海裡應景浮現出好幾部都市背景的港片名字。

一直逛到午飯被打包送回車上,沈星鯉才加快腳步往回走。

*

下午照著預約時間去到醫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