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鋪的後院中,約高樂突然笑出了聲。
華真行納悶道:“有這麼好笑嗎?”
約高樂擺手道:“彆理我,讓我先笑一會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了笑聲道,“我隻是覺得太有意思了!這份草案顯然參照了東國的規定,但是比東國的規定更嚴格。”
華真行:“必須嚴格,因為有些東西一旦生根發芽,有了既成事實,再想補救的代價就太大了。假如可以從一開始就嚴格規定,最好就這麼做,將來會避免很多麻煩甚至災難。
這裡情況很特彆,人們的世界觀很混亂,信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這些尚未影響到價值觀,沒有影響到日常生活中的判斷。人們並不在意鬼神,他們最關心的不是這些。”
在華真行看來,之所以能製定這樣一份草案,是因為非索港具備推行它的條件,這裡的人們雖然相信各種神靈與巫術,但基本不成氣候,世俗生活還沒有被各種教團組織滲透。
所以要趁早頒布與實施這份草案,假如換一個地方,這份草案中規定恐怕就沒那麼的好落實了,推行它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約高樂又問道:“推行這樣的政策,想得到是什麼呢?”
華真行:“您還不如換一種問法,我們不想得到什麼?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矛盾衝突,是通過什麼方式挑起來的?非索港這個地方太小、太窮、太亂,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明明已經看到了教訓,為什麼還要犯同樣的錯誤、去走那些彎路呢?有人已經趟過的雷區,就把它避開,這不是專門針對岡比斯庭的政策。
就事論事,任何一項法令,都應該從合理性、必要性、可行性三個方麵討論。約律師,你認為哪裡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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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孟超剛才的話,主要在說草案內容的合理性,而華真行現在又解釋了必要性與可行性。
約高樂眨了眨眼睛到:“沒問題,我也認為沒問題!其實在我看來,這是在保障人的權利?可以選擇自己所信奉、所寄托、所實現的權利。
人所製定的法令,都是為人們自己服務的,哪怕它與神有關?也不是為神服務。所謂聖堂?都是為人所建?沒有人的地方當然也沒有聖堂,而神不需要這些。”
華真行又有些好奇地追問道:“約高樂大神術師,您如何看待神?”
約高樂將右手置於胸口:“我曾與神同在?我曾與神同行?我曾困於鎖鏈,我曾得到救贖。”
這番話整得華真行有點懵,他愣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的經曆還挺複雜的!那麼現在呢?”
約高樂似是答非所問:“現在?這是對世界、對世人的理解方式。”然後又看著華真行道。“假如神來到人間?應該很單純?我看你就不行?你想的太多。”
華真行笑道:“您是想我多姿多彩?”
約高樂又樂出了聲:“你有點混不吝啊?誰教出來的?”
華真行:“大人教出來的!”
約高樂:“你今天回答了很多問題?難以想象,居然是一個沒上過學的孩子說出來的。”
華真行:“我雖然沒上過學,但不是沒學過東西,也不是沒人教。”
約高樂:“那位柯老先生草擬的規定,你一點都不意外?甚至他沒說的話你也說了出來?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華真行:“這就是我的意思?假如讓我草擬?也是一樣的內容。”
約高樂:“原來華老板才是新聯盟的幕後老大,這裡一切變化的推手,失敬?失敬!”
華真行:“約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否則今天怎麼會來找我?您肯定不是來找雜貨鋪的小夥計!”
約高樂:“算你聰明,猜對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是請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也請你為我保守秘密。其實當個大資本家,也挺舒服的呀。”
華真行:“我就是這裡最大的資本家。”
約高樂居然又是哈哈大笑:“你簡直太不要臉了!”
這句話仿佛彆有含義,華真行也不生氣,反而一本正經的回答:“我的臉,不重要。”
在金典行的休息室,《非索港宗教事務管理草案》已擬定完畢,布雷希並沒有再糾纏什麼,隻說等非索港發布相關規定後再議。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其實按照這份草案的內容,假如不修改岡比斯庭的教義,就沒法在這裡設立聖堂。而修改教義,好像就分化出了另一個教派,會被原教旨主義者視為異端,這個問題還是不要再碰了。
設立聖堂原本就沒那麼容易,他之所以有這個提議,是想拉攏洛克爭取利益、擴大影響,既然不可行就算了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