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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貨鋪的後院中,清晨的小雨仍在下個不停,華真行在荔枝樹下睜開眼睛,他已經在這裡站了整整一夜,雨點從枝葉間落下卻紛紛飄開,絲毫沒有打濕頭發和衣服。
五境修為施展如此簡單的避雨術,華真行早已能達到知常之境,在穿越沙漠後便能做到了。雖然他的控水技巧遠不及曼曼那麼精妙,卻已經足夠高明,能於有意無意間自然施展。
他這一夜可不是在體會避雨術,在大派傳承中,甚至都沒有“避雨術”這種提法,不過是以神識控水之技而已,還有其他法力運用技巧都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隻見他右掌平伸於胸前,掌心托著一枚李子大小的圓球,帶著瑪瑙狀的五色紋路,這是一枚五氣丹。
此丹的靈效,除了調經理氣與療傷之外,和春容丹幾乎完全一樣,也可以說是高端版春容丹,一枚下去,就相當於累計服用了九盒。
楊老頭研製的春容丹,普通人最多就能服用九盒,再多服亦無靈效,相當於經濟學上的邊際收益遞減為零。
就算不缺錢不缺資源渠道,一個普通人想服用九盒春容丹,最短需要多長時間?答案是至少三年!
一盒春容丹共三百六十枚,須按標號次序服用,每日一枚。假如手中有很多盒,同時服用最多不能超過三枚,也就是一年最多服用三盒,再多就超過了身體承受極限。
華真行手中這枚五氣丹,開句玩笑話,一口下去就相當於將春容丹的靈效拉滿,至少是普通人的三年服藥之功。
但這東西不能直接吃,質地就跟瑪瑙一般,比普通的石頭還要硬,用牙肯定是咬不動的,就算強吞到肚子裡也消化不了,就算沒噎死恐怕還得動外科手術取出來。
絕大部分修行靈藥,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服用的,而所謂服用,也不是常人理解的僅僅是“吃”。比如這枚五氣丹,它就需要在定境中以法力運化,直接將靈效化入形骸。
服丹的過程假如有人旁觀,發現這枚春容丹上的五氣瑪瑙紋路會化為飛煙狀,緊接著便消失無形……整個服丹的過程,若是養元穀培養的四級學員,車不多得需要一整天。
若不得四境修為,根本就“吃”不了這東西,隻能當成漂亮的珠子盤著玩了。
五氣丹的原料,就是不死芯、蟹爪槲、金節花、白母膏、續脈膠這五味靈藥。這五味靈藥也是楊特紅煉製最初版春容丹所使用的原材料,因為其中有白母膏,還因為其他方麵的特性,所以隻適合女性服用。
後來楊老頭又使用了多個版本的丹方,以替代其中的幾味或一味,但是替代丹方中加入的虎節晶、桃花淚、紫君凝等物,或多或少也隻適合或更適合女性服用。
所以這枚五氣丹華真行雖煉製成功,卻不適合他自己服用,哪怕他修為高超可以不在乎或者能化解掉某些副作用,但也沒那個必要。
煉成這枚五氣丹,華真行又回想起去年曾做的那個夢。那個有關歡想國的夢境,與普通的夢完全不同,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細節竟越來越清晰,也不知是回憶的結果還是後來的腦補,姑且權當是夢到的經曆吧。
在夢中讀“野史”,據說曾經有人問風自賓,為什麼沒有發明出適合男性服用的春容丹?風自賓笑著回答其實世上早就有了,就是養元術!
如今的華真行,已經通過實際修證明悟,夢中之言不虛。假如能將養元術修煉到第六級水平,其實就相當於服用了一枚五氣丹,根本就不必再服用春容丹。
在廣任告辭離開後的當天夜裡,華真行的養元術突破了六級水平,或者說他本人早就突破了這一境界,今夜隻是總結出了突破五級後繼續修煉的係統法訣,以及養元術六級水平的考核標準。
考核標準就是親手祭煉一枚五氣丹,這與養元術的根本法訣直接相關!所需的原材料可以由養元穀提前準備好,也可以自行提煉準備,考核的題目就是最後成丹這一步。
華真行用了整整一夜時間,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嘗試,熟練之後將來耗時可能會短得多。假如是養元穀其他的五級導師想考六級,用時可能會很久,但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天。若三天還不成功,就意味著煉丹失敗了。
華真行今天沒有用丹爐,其實人的形神本身就相當於一具爐鼎,完全可以憑空煉藥。而丹爐則是更好的輔助,體現為保證成功率、節約法力消耗等方麵。
對六級養元術導師的考核,沒必要強求以形神為爐鼎憑空煉藥,能使用丹爐則更好。在廣任送來的原定風潭殘存器物中,就有三套丹爐。
煉丹爐往往是成套使用,通常並非一尊,這三套丹爐分彆為三、五、七尊,相信過不了多久,養元師總部就可以啟用它們了。
華真行的養元術修為是如何突破六級的?或者說他是如何總結出了從五級修煉到六級的通用法訣體係,以及六級水平考核標準?
這其實與兩個人的關係最大,就是石雙成和潘采。甚至可以說這兩個人的到來,就是華真行能感悟這一切的機緣。
風先生讓石雙成來見證造化玄妙、人間疾苦、世業之艱。通過見證石雙成所見證,華真行也有自己的收獲。
他們從養元穀回到非索港,石雙成曾驚訝此地陰祟為何如此之多,而華真行卻視而不見?華真行通過那番行遊告訴石雙成,非索港的陰祟其實並不多,也根本不是什麼重要問題,它正在快速的消散中,新聯盟所做的,就是消滅催生如此之多陰祟的源頭。
但是另一方麵,石雙成指出的也確實是事實,而華真行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經石雙成提醒後,華真行也嘗試了化解這些陰祟的手段,用的就是養元術。
從瓦歌市再度穿過沙漠、經班達市返回非索港的路上,那種無形的壓抑感漸漸散去,就似化解陰祟的感受,儘管華真行當時並沒有在驅散陰祟。
那條路,眾人見證到的是生機,不是某一個人的生機,而是這個世界的生機重新被喚醒,是一種隻可意會的玄妙境界,但也肉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