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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華真行等人親自給石雙成送行,走出養元穀,穿過已無人值守、空蕩蕩的科考站,石雙成突然停下腳步道:“這個暑假,多謝諸位盛情款待,今天就送到這裡吧!”
華真行愣住了:“送到這裡?船和機票都是歡想實業這邊安排好的,怎麼也得把你送到碼頭上船啊!”
石雙成笑得有點得意:“就不必這麼麻煩了,山人自有手段!這個暑假收獲很大,我如今也是養元師總部的特邀客座導師,這幾張符籙就留下吧,算是答謝的一點心意……我總感覺你的計劃不太靠譜,彆給人盯上了,多點防身自保的手段也好。”
還沒等華真行反應過來,石雙成已經把一遝東西都塞給了他,然後轉身取出了一支筆,就像拿著樂隊的指揮棒那樣在麵前一揮,山頂上居然憑空出現了一道門。
這道門看上去就是一片光幕,石雙成舉步走了進去,光幕就似蕩開的漣漪,在她身形消失的那一瞬間,這道門也同時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神通法術?隨手打開一道門,然後就回東國了?這樣也行嗎,有這本事乾嘛不直接登月呢!在場幾人都看傻眼了。
這時他們的元神中忽然響起楊老頭的一聲冷哼:“得瑟!”
幾人這才回過神來,華真行似是自言自語道:“空間折疊?”
蕭光喃喃道:“我好像在某本典籍看過傳說記載,這是穿行色界的神境通。”
華真行:“五境修士無論如何沒這個本事,應該是有人接她,很可能是風先生,也可能是梅盟主……早說呀,我就不用安排船和飛機座位了!”
最後這句話,聽得蕭光等三兄弟齊齊一怔,華真行的腦回路可夠清奇的,不愧是會過日子的孩子。說到勤儉節約,華真行好像還算不上,但他是真會過日子,幾乎從不浪費東西。
看見石雙成在眼前施展堪稱超凡入聖的手段,一步就從養元穀直接走回了東國,臨行前還隨手留給了幾十張符籙,要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誰不希望自己的腳步能邁得如此瀟灑而精彩?
這時楊老頭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道:“用不著羨慕什麼,假如比誰更能得瑟,你還怕她?”
華真行笑了,石雙成事先不說,臨走時突然用這種方式離去,確實是夠得瑟的。但人家還知道離開養元穀大陣、穿過科考站之後才施展手段,沒有在穀中直接就開一扇任意門,也算是懂禮貌、給麵子了。
郎校民湊過來道:“華總導,石導師給您留了什麼符籙?”
華真行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陸吾符、破邪符、破陣符、五行衣符、分光劍符,共六十一張。”
石雙成這趟出門隨身帶的符籙,剩下的都留給華真行了,幾乎相當於一個小宗門的庫存。符籙這東西,假如不是製作者親自告知使用方法,外人拿到手裡不太可能立刻就會用,也不敢亂用。
倒也不是完全用不了,可以用神識研究,也可以直接用禦器之法試用。但在沒有搞明白之前,誰知道裡麵封印的是何種神通法術,會不會留有陷阱?所以最好有可信的“說明書”。
陸吾符的妙用是護身,還剩十五枚,由東國萬變宗宗主成於樂親手祭煉,華真行用過。破陣符還剩十一枚,石雙成也曾親手用過,差一點就破開了養元穀中的困陣,但是被楊老頭出手摁滅了。
至於剩下的幾種符籙,華真行原本不認識,但上次陪同石雙成行遊參觀時,石雙成拿出來得瑟過,還詳細介紹了每種符籙的來曆及妙用。
破邪符最多,有二十枚,是針對各種陰祟手段的。分光劍符則出自正一門,主要是給那晚輩弟子出山行遊時防身所用,廣任身上沒帶,石雙成卻不知從哪兒弄了十枚揣兜裡了。
這些符籙中最珍貴的則是五行衣符,主要也是用於防身,在遭遇襲擊或逃跑的時候很好用,能避水火屏蔽五行之傷,石雙成這次帶了五枚。
華真行想了想,現場就給了蕭光、司馬值、郎校民每人一張五行衣符、一張分光劍符、一張破陣符、兩張陸吾符、兩張破邪符,交待道:“接下來諸位還要執行不少任務,說不定會有危險意外,就都留著防身吧,算是養元穀配發的。”
郎校民推辭道:“我在大後方,用不著這些,還是配發給前線人員吧。”
華真行:“這種東西,禦器越熟練者發揮的用處就越大,主要是防範意外的。你這段時間留在非索港還有一個任務,就是防範與阻止各種意外事件,穩固的大後方也很重要。
這是石雙成導師所留,不是個人的私物,假如沒有用掉將來又用不著,那就再交回養元穀,配發給需要攜帶的人。
我和你們一樣,也領一張五行衣符、一張分光劍符、一張破陣符、兩張陸吾符、兩張破邪符。”
蕭光:“剩下的這些,華總導就暫時帶在身上吧,說不定能用上呢,等回頭再入庫不遲。”
華真行想了想,又都全揣了起來:“先帶到瓦歌市去,也給大剛子、大豐收、沈狀元他們隨著備著……希望根本用不著!”
司馬值又看著石雙成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道:“既然她能用這種手段趕路,那我們也能用這種手段辦事,她走的隻是私人回家的路,我們走的可是一條世間大道。”
……
瓦裡希今年三十九歲,在瓦歌市這個地方已經算是“高壽”了。而在伊賣雷這個跨國工業集團的內部,他給人的感覺也是暮氣沉沉,仿佛晉升之路也就到此為止,剩下的日子就是混吃等死。
他是伊賣雷集團任命的瓦歌礦業董事長兼ceo,海外投資方的全權代表和這家企業的最高負責人。很多當地土著不懂這些複雜的稱呼,就把他當成瓦歌礦業的大老板。
瓦歌礦業掌握了這個邦區的命脈,就連雄獅組織都是在它扶持下才能控製這片地盤。彆看這裡黑幫橫行,但沒有人敢到瓦歌礦業來鬨事,大大小小的黑幫都是為瓦歌礦業提供服務的。身為瓦歌礦業的“大老板”,他說的話在當地比聖旨還管用。
絕大多數當地人,對有錢有勢這個概念的最高想象,恐怕就是瓦歌礦業的老板了。
而瓦裡希本人卻絲毫沒有這種自覺,他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意誌消沉、鬱鬱終日,每天吃一大堆羅巴洲醫生給他開的藥片,有神經類的還有維生素啥的。
瓦裡希是半年前才被派駐到瓦歌礦業的,而他的前任在這裡過得非常瀟灑張揚,想辦什事隻要說句話,自會有人主動搞定,隻要能應付得了上麵的股東,在這裡的日子怎麼過得舒服就可以怎麼來。
可是瓦裡希對這裡的各種樂子都提不起興致。見他如此不快樂,雄獅組織的頭目還曾提議陪著他去打獵,想打獅子就打獅子、想掰象牙就掰象牙,隻要他有興致,哪怕找幾個人放到荒野上供其追獵也不是不可以安排。
可是瓦裡希對此絲毫不感興趣,甚至很厭惡,也說不清這種厭惡的情緒從何而來,仿佛在這個灰暗的世界中已對生活失去了大部分熱情。有黑幫頭目告訴他“最強壯的男人才會去獵殺最強壯的雄獅”,對這種說法,他隻感覺十分荒誕可笑。
他曾經也是一名年輕才俊,雖然出身於普通中產家庭,但三十出頭就成為了伊賣雷集團下屬某子公司的主要負責人,前途一片光明,受到街坊鄰居們的誇獎和讚譽。
不是隻有東國人或幾裡國人才有街坊鄰居,他是彆利國人,從小同樣也有街坊鄰居,而且也有“彆人家的孩子”這種概念,那時他就是彆人家的孩子。
可是他的閃光履曆也就到此為止了,然後便呆在同一個崗位上不得晉升,這兩年受到疫情以及其他因素的影響,羅巴洲的經濟形勢也很不好,伊賣雷集團進行了內部的資產重組,他所在的子公司被裁撤了,業務部門則被其他子公司合並。
他莫名就從一位社會精英,變成了行將被大集團淘汰的盧瑟,就像一塊已被嚼得沒有味道的口香糖,所有的生命活力和聰明才智都已經被榨乾,然後隨意被吐棄、再也無人問津。
其實從某個角度看他還算幸運,並沒有被裁撤,甚至都沒有被降級,而是被派到瓦歌礦業來擔任負責人。
在當地人看來,他是這個邦區說一不二的土皇帝。可是在他自己看來,也是天涯淪落人,被他所在的主流社會給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