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真行剛剛走出生活區門口,就見同事朱猛穿過地下通道迎麵走上來,拿著便攜式智能終端似是在看什麼資料。華真行停下腳步打了聲招呼,對方好像有些入神,並沒有理會他。
便攜式智能終端已經是日常生活中的標配了,標準款的重量很輕可折疊也可以展開,能與對全體公民開放的智能主腦係統互聯,可隨時存儲、查閱、分析各種信息資料,還可人機智能對話,自動完成各種指令……
如今這種裝備的功能非常強大,但樣子看起來卻很普通,有點像五百年前的智能手機,有的款式也可變形攜戴在手腕上。
古代科幻中出現的各種設備,現實中早已有了類似的實物。比如曾經就有很多款做成智能終端的眼鏡,能以聲控甚至以感應腦電波的方式操作,可打開各種全息場景,完成多項智能任務,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人再動手。
但這些看似很玄幻的產品後來在日常生活中都逐漸被淘汰了,因為多年的應用實踐表明,長期使用它們並形成依賴,甚至會損壞人的感知以及認知係統,在現實中造成恍惚。所有供人使用的產品,都要符合人的生理特點,文明的發展要服務於人的身心健康。
曆史上曾出現的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科技產品如今都還有,但隻應用於模擬培訓等特殊的場合。現在的智能終端比幾百年前的產品功能強大了無數倍,但樣子卻顯得很平常。
朱猛不知在看什麼,好像沒意識到華真行在跟他打招呼,腳下還不小心絆到了,一個踉蹌栽向了華真行的懷中。
華真行擁有三級養元術證書,就算沒有專門修習過什麼特殊能力,但是身體力量與神經反應速度都已極為出色,他一個側步就讓開了,同時伸手反扣住朱猛的左上臂,既扶住了朱猛又等於暫時控製了對方。
假如按照夢中的身份,華真行不應該如此警惕,可這畢竟隻是夢,夢中的行為還帶著下意識的習慣。怎麼能讓一個人突然低身以肩膀撞入肋下,那不僅會使自己失去重心,對方手中若有凶器也躲不開,他瞬間的應對完全是反射式的。
華真行:“你怎麼了?”問話的同時見對方已站穩,便鬆開手退後了一步。
朱猛喘了一口粗氣:“原來是小華呀,剛才沒注意腳下,幸虧你扶了一把。”
華真行:“你的樣子好像很不舒服,沒事吧?”
朱猛的眼神有些閃爍:“就是最近工作有點累,沒什麼事。你要去練晨功吧,我回宿舍休息一會兒就好。”說完話他轉身就想走,卻聽見華真行又在身後道,“師兄,你剛才故意沒站穩,悄悄往我衣兜裡塞了什麼東西?”
朱猛聞言臉色微變,回頭隻見華真行已從左兜裡掏出一個很薄的片狀物,約一厘米寬兩厘米長,應該是一個信息存儲器。它很像五百年前的U盤,技術上其實已經能將體積做得極小,但它畢竟是讓人來用的,這種尺寸最合適。
如今這種設備用到場合不多,假如需要什麼資料,直接聯網主腦係統就行,也可以通過個人智能終端下載。但人們總有一些私密信息要用物理隔絕的方式保存,或用於無網絡環境的終端。
並不是所有的信息都是向全社會公開的,比如華真行就職的非索港中心,內部的很多資料就無法用公眾主腦係統查詢。
“哎呀,剛才不小心手滑了,怎麼掉你兜裡去了?”朱猛的反應也很快,隨即上前一步就想將東西拿走。
華真行的反應卻更快,左手一合已經將東西收了起來,右手抓住了朱猛的手腕,沉聲道:“師兄,把話說清楚,你想乾什麼?”
華真行可以肯定,東西不是不小心掉到他兜裡的,朱猛剛才的一係列動作都是故意的。他之所以稱呼對方為師兄,因為他們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朱猛比他高四屆,他上大一時朱猛已經大五。
朱猛在校期間很優秀,僅舉一個小例子,其專業數學課程全部滿分。這已經不是努力與否的問題,假如沒有天賦,有些科目那真是想學都學不好。華真行大一時報名參加了由朱猛擔任組長的興趣研究小組,兩人早就認識了。
朱猛畢業後就進入了非索港中心,如今已經工作四年,在職拿到了碩士學位並正在攻讀博士。他的導師叫鄭重之,擁有六級養元術證書,是中心主管研發的副主任、歡想國科學院院士,也是東國科學院的客座院士。
華真行曾視朱猛為榜樣,能與之成為同事還挺高興。
既然朱猛早在四年前就已經進入中心工作,就說明他在大學畢業時就已拿到三級養元術證書。其養元術如今有沒有突破四級尚不清楚,但其身體協調性以及神經反應速度、感知能力都應該遠超一般人。
剛才他走的是平地,也沒有任何東西硌著或絆著腳,出現那樣一個向前栽倒的動作實在太不正常了。華真行側身扶住他的時候,感覺自己左衣兜被輕輕掛了一下,再一摸裡麵已多了一件東西。那麼他顯然是故意的,就是為了把這個東西放到華真行兜裡。
在現實中,非索港街頭的小偷經常玩這一招,有時是偷東西,有時是偷了東西轉移贓物,華真行對此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此刻雖在夢裡,但夢中的他仍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