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最落後的地方,醫院裡卻經常能看見來自世界最發達地區研發的最新藥物。有的醫生也知道很多藥品的來源渠道不正規,但他們沒有證據去質疑。
在這個地方,能有藥物治病就不錯了,基本上是有什麼藥就用什麼藥。大多數醫生還是在做正常的治療、根據說明書正常用藥。有問題的人畢竟是少數,而且就算是用了那些有問題的那些藥物,其中大多數還是能治病的……”
說到這裡,他又歎了口氣道:“還有不少醫生甚至沒有資格去質疑,或者沒有能力去質疑。比如來自很多落後國家的醫生,他們隻是被告知這裡有國際上最新的先進藥物,是公益組織通過特殊渠道捐助的。”
華真行:“在醫院內部也有鄙視鏈吧,或者叫歧視鏈。比如外國來的醫生看不起幾裡國當地的醫生,而羅醫生你,應該在這個歧視鏈的最高層吧?”
羅柴德沒接這個茬,華真行又問道:“你在醫院裡發現了這些內情,收集了證據資料,所以才會被追殺?”
羅柴德點頭道:“是的,我收集了很多第一手原始資料,還保存了一些樣本,掌握了某些人的秘密。我並不清楚這件事已經暴露了,但是你打電話說金大頭要殺我,我當時就明白了。”
華真行:“這和金大頭又有什麼關係?”
羅柴德:“藥物試驗有嚴格的規範,有些規範是保護誌願者的,不遵守這些規範可能以更快的速度、更低的成本完成試驗。
但是另一方麵,它也有專業性的要求,比如怎麼組織那些不知情的人充當誌願者,如何確保他們在試驗一種新藥的同時沒有試驗另一種新藥,如何跟蹤觀察……這些都需要當地人幫忙。
金大頭就是乾這個的,大頭幫在自己的地盤上組織人體檢、看病,甚至定期讓他們服用號稱是有預防作用的藥物,有專門的人做統計觀察。”
華真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夏爾知道嗎,昨天朝同夥開槍掩護我們逃走的那個大個子。去年他的姨媽和兩個妹妹生病了,是我找你幫的忙。大頭幫組織人去醫院做小白鼠,為什麼當時不幫忙把她們也送進醫院呢?”
羅柴德苦笑道:“那是因為她真有病,而且是致命的烈性傳染病!大頭幫的幫眾並不知道內情,隻有金大頭自己清楚,他是有錢拿的。”
華真行:“難怪金大頭要殺你,雇傭他的人也非要你的命不可。”
羅柴德的嘴角露出一絲嘲笑:“區區三萬米金懸賞,金大頭就讓人給當槍使。這其中牽扯的利益之大,弄不好能讓好幾個幾裡國都破產。”
華真行:“你再給解釋解釋唄。”
羅柴德:“其實金大頭知道了也沒用,這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得著的事,我就給你舉幾個小例子吧。哪家集團研發了什麼最新的藥物,成本大概多少、試驗到了什麼階段,這些資料在專業的人手裡,基本上就能判斷新藥能否上市以及上市後的療效和利潤了。
而知道了這些,就知道股價會怎麼變動,知道股份會怎麼變動,你就可以提前操作,利用杠杆放大。這還隻是一方麵,假如這些資料落到競爭對手那裡,價值恐怕會更大。有一些資料如果公開了還會引發醜聞,給那些醫藥集團帶來巨大的損失。”
華真行插話道:“醜聞?非法臨床試驗的醜聞嗎?”
羅柴德又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道:“在米堅國,不會有太多人真正關心幾裡人的死活,絕大多數人連幾裡國在哪裡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世上還有一個幾裡國。
但是它牽扯到資本利益,假如能找到運營上的瑕疵進行攻擊,就是資本市場的醜聞。對於一些大型的集團,其股價隻要下跌或者上漲幾個百分點,你知道市值會有多大變化嗎?”
華真行:“照這麼說,你究竟拿到了多少家醫藥集團、多少種藥物的非法試驗資料?”
羅柴德:“資料不等於證據,就算你發現了有人在乾這種事往往也沒有用,在法律上很難指證它與幕後之人有什麼關係。而我要掌握的是完整的證據鏈,是什麼人在主導什麼項目,他們叫什麼名字、有什麼身份,出了哪些試驗數據。
再查看哪些公司將這些數據應用在法律規定的文件資料中,已經提請新藥上市或者正在提請新藥上市。我掌握了十幾家醫藥集團、幾十種藥物的證據,它們都是世界上最大的醫藥集團,有的在米堅國,有的在羅巴洲。
我有電子版的備份,但僅僅有電子資料是不夠的,有些場合還需要原始文件,我還拿到了一些可以常溫保存的樣本。樣本和資料平時都鎖在辦公室裡,昨天情況緊急,最重要的東西我都裝在背包裡了。”
華真行:“我可以把你護送到美裡機場,但現在這種情況,你回到米堅國就安全了?”
羅柴德:“我也不是沒有準備,不會直接回米堅國的。”
華真行:“你打算怎麼做呢?”
羅柴德卻避而未答,抬頭道:“你想問金大頭為什麼要殺我,我已經告訴了你。現在該你告訴我了,你受的訓練叫養元術,能教會我嗎?”
華真行凝神召喚了一下“係統”,赫然發現“任務一”的完成進度已經到達百分之九十多,看來羅醫生講的基本都是實情,隻是還有最後一些情況尚未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