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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有點思想準備,華真行仍被驚駭得說不出話來。丁奇拍了他一下:“所謂開啟門戶,其實隻在出入那一瞬,旁人並不得見。像這樣為你開啟門戶展示,是我刻意為之,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
華真行傻傻地跟著丁奇邁步走入秘境,下意識地回頭,那條巨岩間的通道已經消失,所見就是一麵岩壁,而本該有“門”的位置,又是一幅黃金鑲嵌的壁畫。
這一帶的山壁都被削平了,正中間有一個十來米寬的平麵,兩側斜著延伸出去。正中間這幅壁畫的內容就是兩塊巨大的岩石,正是秘境外的神隱之門的圖案。
華真行定了定心神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丁奇望著遠方道:“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之國度吧,我也是第一次來。”
華真行:“跪在這裡的又是什麼人,他為什麼會死在這裡,其他人都哪去了?”
丁奇歎了口氣道:“此人大致死於五十年前,其他人還沒看見。先不要問我,一起看看再說。這裡很大,逛一圈恐怕要很久。”
遠處觀望的楊老頭皺眉道:“我完全感應不到小華了,你們呢?”
柯孟朝答非所問道:“這位小丁老師真是第一次來?這麼輕鬆就進去了,就像到自己家一樣,還把小華也帶進去了。他不是此處秘境的傳人,更不是秘境的主人,這手本事相當了得啊!”
墨尚同:“世事演進,後人總有前人所不能之處,且術業有專攻,時代越是進步便越是如此。至少在這一方麵,那位小丁老師比我們三個老家夥都強,這就是人家的專業,而且是以前沒有的專業。不像有些人啊,言必稱遵先王之法。”
楊特紅:“何必某些人,你直接說小孟不就得了。”
柯孟朝:“這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你逮著個屁就嚼不爛了?”
墨尚同反問道:“如此說來,你自己也承認當年是在放屁了?”
楊特紅撫掌笑道:“這話問得有意思,典型的墨辯風格!”
柯孟朝側過身來道:“後人能前人所不能,然也!後人必能前人所不能,不然也!隻拿一句‘遵先王之法’來抓我的痛腳,那你怎麼不說彆的呢?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於至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作新民。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這些你都聞不著嗎?
小至一家一族,大至一邦一國,就你我所見,盛極而衰乃至未盛即衰,早已消亡不見者如過江之鯽,更何況一人乎?所以不能斷言後人必勝前人,而要多思後人怎能更勝前人。
若談事實,實例就在眼前,便是這所謂神之國度,請問其中今人在何處?就算我當年放了個屁,也是有所特指!而你呢,逮著個屁就嚼不爛了,難道隻會聞屁?”
楊特紅插話道:“老墨,你按到小孟的開關了,他開啟了杠精模式……站這兒吵什麼架啊,我們是為啥來的?”
柯孟朝:“我哪是什麼杠精?實在是理不辯不明!我們是為小華來的,就說小華那個夢,若夢見而不真行,無非幻夢一場。”
墨尚同被懟了半天也不生氣,仍然不鹹不淡地說道:“這就對了,不能搞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那一套,隻會打嘴炮不算真本事,事在身體力行。”
柯孟朝:“若不見前人教訓,錯路則行偏更遠。”
楊特紅以領導做總結的語氣道:“所以就不要在這裡糾結什麼前人、後人了,我看都要法自然之道。背道而馳,則遺身殃。”
三個老頭這般吵架,是華真行從小見慣了的場麵。不提他們在外麵如何拌嘴,華真行跟隨丁奇已進入了秘境。這處秘境或者說神之國度確實不小,總體呈橄欖形,由東至西長越四十多公裡,由南至北寬度接近三十公裡,總麵積大致在一千平方公裡左右。
與外麵的部族傳說截然不同,彆扯什麼瓦坎達了,這裡簡直就是一個死寂的世界。所謂死寂並非完全沒有聲音,而是一種感覺。這裡的空氣很新鮮,曠野上有微風吹過,看植被也沒有外麵那麼荒涼,但一個人都見不到,走在其中莫名心裡直發毛。
門戶的位置靠近秘境的最東端,他們走下祭壇狀的高台,穿過高台前的廣場與穀地,首先到達了那片有建築群分布的山坡。
這片山坡上的建築大多都是用石塊壘砌的,而外麵的土著居民幾乎不會用石塊造房子。這些石砌房屋有方有圓,而且將屋頂砌出了坡度。至於屋頂基本是在木梁和木板上鋪設了草簾,如今基本都已朽壞,但還能看出痕跡。
關於木製構件的耐用性有一句俗語:乾千年,濕萬年,不乾不濕沒幾年。假如木材完全泡在水裡其實很難腐朽,甚至會漸漸變成水沉木,乾燥的木材假如不受蟲蛀也能保存久。木材最怕的就是反複受潮再加上蟲蛀苔蝕,那樣很快便會糟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