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奇搖了搖頭:“我建議你現在就去!據我所知,蕪城知味樓過年沒關門,梅盟主大年三十都在那裡擦桌子掃地,你趕緊去吃頓飯吧。”
華真行遲疑道:“去知味樓吃頓飯,那樣不太好吧?我打算等到梅盟主受罰結束之後,再去登門拜山。”
如今信息時代的拜年,幾乎都在線上了。
華真行與曼曼之所以大年初一就趕到境湖,是因為他們確實應該來一趟,到東國後還沒跟丁老師見過麵呢。
華真行原本還想去給風先生拜年,可是風先生叫他不必特意跑一趟,也沒說自已在什麼地方。華真行據了解到的情況,梅盟主也不希望平日有人去打擾風先生。
至於登門給梅盟主拜年,華真行有點夠不上,而且也不方便。他連梅盟主的聯係方式都沒有,理論上甚至連麵都沒見過。
這就像幾裡國政府的某位官員,線上給夏爾拜年倒沒什麼問題,但沒必要非要跑到夏爾家裡去。
在來境湖市的高鐵上,華真行和曼曼還跟石雙成、廣任拉了個小群聊了半天。
華真行得知,知味樓大年三十也沒關門,還接了不少桌年夜飯的訂單。梅盟主擦桌子掃地當保潔,忙到了晚上八點多。
就連他們一家人的年夜飯,也是晚上九點就在知味樓吃的。到了大年初一,知味樓繼續營業,梅盟主一直都在飯店裡忙。
地方城市的老字號飯店,越到春節假日越忙。
就算華真行要給梅盟主拜年,也不能後半夜去吧?可是正常時間去,梅盟主正在飯店裡乾活呢……至於去知味樓吃飯,那不是找尷尬嗎?
看看如今的昆侖各派修士,有哪個敢去知味樓吃飯的?
西方有句話叫顧客就是神,其實跟神沒關係,還不如翻譯成有錢就是大爺。但是哪位修士敢跑到知味樓去,讓梅盟主為他擦桌子服務,自己卻坐在那裡點菜裝大爺?
梅盟主本人應該不會計較,但是三夢宗的弟子傳人、昆侖盟的其他高人會怎麼看?
不知情的普通人也就罷了,昆侖各派修士是絕對不會那麼做的,這與楊老頭當初故意去知味樓刷菜單的情況還不一樣。
而且楊老頭能乾的事情,並不代表彆人也能乾。可是丁奇卻提了這樣的建議,華真行當然很詫異。
丁奇卻追問道:“你可知梅盟主要受罰到什麼時候?”
華真行:“師父罰徒弟,總不能沒完沒了吧?算算時間也有好幾個月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丁奇搖頭道:“什麼叫差不多?這是修行磨礪,講究的就是機緣。所謂解鈴還需係鈴人,你惹的事情,當由你去了結!”
曼曼卻有不同意見:“這不是楊總惹的事嗎?當時小華都不知情!”
冼皓又反問道:“假如不是因為小華同學,楊老前輩會做那樣的事嗎?”
曼曼突然反應過來道:“丁老師的意思是說,什麼時候小華去了蕪城知味樓,梅盟主的受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丁奇終於點頭道:“風先生究竟是怎麼對梅盟主說的,我並不知曉,隻是做此猜測。”
冼皓又補充了一句:“丁老師對人心的判斷,向來都很準。”
華真行:“那我去了之後該怎麼做呢,丁老師能否再說的再明確些?”
丁奇:“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華真行問的就是該怎麼做。冼皓似是有些不滿,瞟了丁奇一眼,又對華真行和曼曼道:“正月初九幾裡東國菜開業,宴請昆侖各派修士。
請問你們請了梅盟主嗎?假如梅盟主離不開蕪城知味樓,又怎麼去幾裡東國菜?他去不去是另一回事,但你們若不請卻是不該!”
受幾裡東國菜的場地規模所限,華真行這次隻能請三百人。
赴宴賓客的名單則委托牛以平安排,因為華真行除了那七十七頓飯局認識的人之外,與其他人確實不熟。
可有的人卻不能通過這種方式邀請,比如梅野石。
能不能請動梅盟主是一回事,但他請不請卻是另一回事。華真行若想請梅盟主,就得他本人親自去請,哪怕是通過石雙成轉達都顯得很不講究。
華真行撓撓後腦勺道:“聽您這麼一說,我確實應該去,就是有點尷尬。”
丁奇卻長歎了一口氣,神情明顯有些失望。華真行趕緊問道:“丁老師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丁奇端起茶杯,看著華真行的眼睛道:“紅塵如染,常常讓人忘了自已是誰。你來到東國後經曆了很多,有時經曆的越多便見證的越多,同時迷障也越多。”
冼皓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大過年的,彆跟小孩子打啞謎,這還沒到正月十五呢!”
丁齊放下茶杯問道:“小華,假如梅盟主就是一名普通的飯店保潔,你過年期間隻能在飯店找到他,難道就不去了嗎?
昆侖盟主梅野石,與飯店保潔梅野石,難道是兩個人嗎?請問梅野石以此為恥、羞於見人嗎?請問你是因為此事上門奚落、嘲笑他的嗎?
他就是他,你就不能去給一名飯店保潔拜年嗎?難道你就不應該感謝並邀請他嗎?”
聞聽此言,華真行打了一個激靈,竟悚然出了一身冷汗,趕緊站起身道:“多謝丁老師點醒!我幸虧還有您這位老師。”
丁奇的麵色終於緩和下來,露出笑容道:“這才是真正的你、真實的他。”
華真行隔著茶案行了一個他來到東國後才學會的、在修行界非常隆重的五體投地大禮。曼曼見華真行這麼做了,也起身跟著一起行禮。
對麵兩人趕緊過來將他們扶起,丁奇連連搖頭道:“不至於,不至於,都是現代人了,不時興這一套。”
冼皓則莞爾道:“大過年的磕頭,得給壓歲錢啊!”
丁奇:“當然有,當然有,每人兩根大金條!俗是俗了點,但是喜慶……”
大家重新落座喝了杯茶,丁齊想了想,又對華真行慢條斯理道:“梅盟主既是受罰,此事又與你有關,這就不僅是他的曆練,也是你的曆練。
風先生讓梅盟主去做飯店的保潔,假如在你眼中,梅盟主與飯店保潔尚有差彆,就說明你們中有人還有問題。要麼是他,要麼是你。
風先生為何要這樣罰梅盟主?想想楊老前輩眼中的於蒼梧,再想想先前你眼中的梅野石,估計風先生已經很生氣了!
梅盟主有問題,風先生可罰他,但你若有問題,楊老前輩恐怕就要罰你了,假如是那樣……”
丁奇欲言又止,曼曼卻接話道:“小華就又得挨揍了!”
對麵兩人又被逗笑了,冼皓道:“先前你沒時間去蕪城知味樓,倒也罷了。如今你該去還不去,就不是梅盟主的問題了!”
華真行滿麵慚愧道:“對對對,是我的問題,您看我哪天去合適?”
丁奇:“今天是來不及了,明天初二也算了,按習俗是走親戚,就初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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