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驕和邱美有仇,尹天驕來的目的,沈明月一猜就知道。
接著,尹天驕的目光瞅著沈明月腕上的鐲子。
沈明月知道她的意思,要回鐲子。
尹天驕的確是個狠角色,不見刀光劍影卻血流成河,沒有一個臟字兒,卻讓沈明月心裡堆滿了離彆愁緒,不愧是一個白手起家的女人。
沈明月自認自己不是尹天驕的對手,她因為桑時丟了自己孩子,如果再在尹天驕麵前丟了麵子,她這一輩子還混個什麼勁兒?好像這段婚姻是她死氣白咧祈求來的。
反正她也要跟桑時離婚了,自然要甩給尹天驕一個驕傲的背影。
她強忍著疼痛把鐲子摘下來,然後遞給了尹天驕。
“哦,對了,媽,桑總一直沒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請您勸勸他,我也要開始新生活。”沈明月被尹天驕一激,心裡的傲氣被逼出來了。
尹天驕看到沈明月這樣驕傲,說道,“好,我會轉告。他也需要趕緊離婚,進入下一段新生活了。”
說完,尹天驕的車便開走了。
沈明月一個人走在安靜的路上,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回到邱美家以後,邱美看到沈明月手裡拿著東西,而且,她腕上的鐲子也不見了。
她便知道,邱美應該找過沈明月了。
雖然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到任何委屈,但是能夠讓桑時趕緊離婚的,也隻剩下她媽了。
沈明月坐在沙發上,心思有些猶疑。
“對了,明月,媽下一部劇的劇本已經找好了,但是投資還沒到位,這次投資大概需要六個億,之前拍《七狀詞》,媽媽跟青橙投資簽了對賭協議,如果《七狀詞》能有三倍的收益,他們會增加下一部的投資,在原來預算的基礎上增加一倍,如果沒有達到,我影視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都要歸他們所有,他們會成為最大的股東,媽自己創建的公司歸了彆人,還要一輩子給彆人打工。”邱美看到沈明月心思深沉,有心聊聊彆的,把她從自己的兒女情長中拉出來。
“這麼慘?”果然,沈明月挺上心的。
“當然慘。錢難賺。你看看媽媽都有白頭發了。”邱美把自己眼前的幾捋頭發給沈明月看。
沈明月果然看到好幾根白頭發,但是,她有心想安慰邱美,“大概人上了年紀,慢慢地都會有的。”
“可是你外婆,你曾外婆直到去世,頭發都是黑的,還有你,”邱美略傷感地輕輕撥弄沈明月的頭發,“頭發也這麼烏黑發亮。明月,彆為了任何事焦慮發愁,什麼事情都會有辦法,與其陷在傷心的泥沼裡,不如奮起想辦法,把人生的被動變成主動。”
突然一種悲痛從沈明月的心中油然而生,她覺得她和邱美是相依為命的兩個人了,爸爸已經是屬於方阿姨的了,也似乎從跟桑時有了隔閡開始,她突然變成熟了。
此刻的媽媽,像一個人生導師,給沈明月講人生道理。
“媽的下一部戲叫《大清女偵探》,是一部大女主戲,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邱美問沈明月,“你也跟著餘老師學了這麼久的表演了。”
“我?”沈明月指著自己,她特彆不自信地說道,“我不行的,媽,我沒有任何表演經驗。”
“放心。媽不會看錯人,再不濟,還有媽,你如果不行,媽不會姑息。第一部戲,媽會一步一步地帶著你走。”邱美很慈愛地說道,“那些年欠我女兒的,我會一一還回來。”
“可是……”沈明月有難言之隱。
“可是什麼?”
“做演員的,肯定要和男演員摟摟抱抱的,我放不開,也沒有相關的心理建設。”沈明月說道。
“你是因為……”邱美剛想說“你是因為桑時還是……”,可她突然想到,她如果總提起桑時,隻會強化沈明月這方麵的記憶,讓她更加忘不掉他,所以,她說,“這個你不用顧慮,如果你剛開始實在放不開,媽可以給你找替身,這都好辦;另外,這部是大女主戲,沒有相應番位的男主,倒是有一個男法醫暗戀她,但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說開,男法醫非常隱忍克製,就這樣在女主身邊待了一輩子,幾乎沒有任何親密戲份。”
沈明月慢半拍地點了點頭,仿佛自言自語,“柏拉圖?”
“可以這麼說。”
沈明月不知道男女之間有沒有真正的柏拉圖式愛情,但對尹正東來說,是絕對沒有的,他那個人……
沈明月不去想他了,她對邱美說道,“好啊,我可以去試試。”
沈明月對這種抽絲剝繭的探案戲還是挺感興趣的,最重要的是沒有感情戲。
“好。但現在隻能看劇本。因為《七狀詞》還沒有播,不知道收益如何,投資方的錢還沒有到位,這部劇是古裝,對戲服和道具的要求比較高,資金比時裝劇要大,大概需要七八個億吧。如果《七狀詞》沒有三倍的收益,《大清女偵探》也甭拍了。”大概說到這裡,邱美突然焦慮起來,感覺剛才跟女兒說的都像是畫餅,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個遙遙無期的大餅,她突然沒了心勁,她站起來,對沈明月說道,“洗洗睡吧。”
“《七狀詞》大概什麼時候播?”沈明月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得看發行那邊和電視台溝通得怎麼樣,能不能通過審核,總之很囉嗦。”邱美愈發焦慮了,“說不定得一兩年。”
沈明月也有些焦慮,那也就是說:她得一兩年不工作,長期待下去,人不就廢了?
她陷入了沉思,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