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放晴,溫度驟然升了上去。
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邊,蟬鳴聒噪,陽光熾熱,在烈日下待久了,皮膚跟針紮似的疼。
前些日子的陰雨連綿,對於京城的百姓們來說,仿佛隻是一場夢,夢醒了,就回歸了正常生活。
除了城牆外的災民。
淹沒城鎮的洪水無法在短時間內退去,災民隻能和被強製拆除房屋的京城百姓一起,繼續守在城牆之外。
他們在城牆邊支了大大小小的棚子,男女老少擠在一起,艱難謀生。
守城的校尉趕過好多次,可上午剛把他們趕走,下午他們又回到了原位,周而複始,每次都是如此。
他們回不去家,又進不去京城,而加上拖家帶口,沒辦法逃到更遠的地方,隻能回到城牆邊。
校尉沒有辦法,隻能隔三岔五地向上頭稟告,希望皇上能派人來管一管此事。
隻是校尉不知道,這些消息並未傳到皇上的耳朵裡,而是被楚逸攔了下來。
一日傍晚,楚逸親自出城來到城牆邊。
他站在遠處,看著災民用前些日子接來的雨水做飯,用水坑裡的汙水洗臉洗衣服,吃的食物也是城裡親戚送來的饅頭,乾巴巴的不知放了多久。
身邊同行的方侍郎擦了一把冷汗,苦著臉說道:“殿下,實在不是微臣無能,而是災民太多,管不過來……”
楚逸沉默不語,他眼中沒有憐憫,反而冷淡如冰。
一隻瘦小的老鼠從遠處爬過來,趴在方侍郎腳邊,將他鞋上粘著的飯粒子吃了下去。
方侍郎看到後,慌忙踢出一腳,將老鼠踢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