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沉默不語,從表情上便能看出來,她此刻心情確實不太好。
若是彆人威脅她也就罷了,薛母半個時辰前還在跟她道謝,轉眼就變成了這般態度,實在讓人心寒。
雖說薛母身為薛令的母親,擔心是正常的,可她又不是凶手,而且還救了薛令一命,聽到這樣的威脅心情怎麼好的起來?
大理寺卿和薛母感情很好,再加上薛母是大病初愈,他便站出來替薛母說話,“江太醫,我代夫人向你道歉,她性子急,一急起來什麼話都往外說,並不是有意的。”
薛母此時後悔莫及,她剛才突然想到,江太醫連胎記都能治,區區疤痕又算得了什麼,她真是糊塗,居然把這事給忘了,還威脅了江太醫!
萬一薛令臉上真的留了疤,而江太醫生她的氣,不給薛令治怎麼辦?
想到這裡,薛母低聲下氣道:“江太醫,實在對不起,為了彌補我的過錯,順便感謝你救了薛令,等秋獮結束後,我會在府上專門為你設宴。”
這是京城貴人圈裡常用的話術,說是請客設宴,到了以後就會知道,桌子上並無美味佳肴,全是真金白銀。
江歲歡不知道內裡還有這層意思,以為是單純的請客吃飯,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又問道:“我可以再帶個人去嗎?”
在京城的貴人圈中,再帶個人的意思就是給的錢得翻倍,薛母和大理寺卿對視了一眼,果斷答應了,畢竟江太醫是他們家兩個人的救命恩人。
接著,錦衣衛把昏迷著的薛令送回了山莊,薛母和大理寺卿也跟著離開以後,孟太醫衝著江歲歡豎起了大拇指,“敢跟大理寺卿提這種要求,厲害!”
江歲歡撓了撓頭,不懂孟太醫的意思,她不就是再帶個人吃飯麼,這要求很過分嗎?
沒一會兒,其他太醫也陸陸續續回來了,見帳篷裡隻有孟太醫和江歲歡兩人,茯苓奇怪地問道:“師父,那個受傷的人呢?”
孟太醫沒好氣地瞪了茯苓一眼,這小子比江歲歡還大幾歲呢,在太醫院乾了這麼多年,連縫針都不會,甚至救個暈過去的人都花費了這麼久。
“人救過來了,已經送回山莊修養了!”
“什麼?”
茯苓吃驚地喊了出來,他用手摸著後腦勺,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我明明看見那個傷者臉上有三道那麼深的傷口,居然這麼快就縫合好了!看來師父你的醫術又好了不少。”
他不說還好,說完以後孟太醫態度更不好了,“不是我縫合的,是江太醫縫合的。”
一瞬間,周圍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雙雙眼睛齊齊看向江歲歡。
楊太醫笑嗬嗬地說道:“院長,你就彆跟我們開玩笑了,江太醫開藥方的本事是厲害,可她總歸是個小姑娘,不可能會縫合的。”
孟太醫神色不變,“小姑娘怎麼了?人家一小姑娘縫合的技術比你們高多了。”
他挨個指了指其他太醫,“不是我說你們啊,一個個老家夥不要仗著自己年紀大倚老賣老,也不提升提升醫術,成天就知道瞎逛。”
“你們剛才治好那幾位暈過去的夫人以後,是不是去其他地方閒逛了?丟下我和江太醫兩個人治療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