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腳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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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映真的衣裳確實蹭濕了幾處,還沾了血跡和灰塵,臟兮兮的,發髻也甚為淩亂。她輕咳了兩聲,雖渾身冰涼,但沒有去接陸景明遞來的披風。

陸景明固執地遞給她,認真道:“佟姑娘,外衣濕了,吹風會著涼。”

佟映真不願與他多說,連眼神都不想再給他一個,轉頭看著沉著臉向她走來的秦元胥,莫名覺得心累,這一個兩個都不是好打發的。

如今的佟映真,應當是不曾認識過秦元胥的。就算在寶源寺偶爾見過,也是不知他竟是當今武安侯。

“主上。”

見他走近,佟映真裝得滿眼的笑意,又想起他那破空一箭,朱唇輕啟:“侯爺當真是好箭法。”

秦元胥越過陸景明,冷臉無言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不容拒絕地披在了佟映真身上,在前麵扯緊係了個死結。

毫不設防地突然被他的氣息包裹,佟映真低頭看著披風的死結,心想這男人還真夠奇怪的。披上後確覺溫暖了許多,於是便又伸手攏了攏,裹緊了些。

秦元胥的目光落在她手心纏繞的包紮上,往上看見她雪白頸間的傷口,嘴唇緊閉。原本因她乖巧的動作取悅而緩和的神情,又再度冰冷生硬起來。

齊允書匆匆趕來,見場麵如此尷尬,心道還好他速速跟來了,此地沒他不行,拱手向佟映真道:“佟小姐又見麵了,今日當真是連累你和郡主了。”

佟映真點頭道無事,見她如此淡定周全,齊允書更覺愧意:“禁軍還要來盤查,姑娘恐怕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秦元胥忽而冷聲道:“今日之事與世子並無乾係,世子若無事,還是先行回府吧。”

陸景明抬頭與他對視,眼中墨色翻湧,又深深地看了佟映真一眼,思量片刻不卑不亢道:“景明告退。”

齊允書便說送世子上馬車,跟著離開了,亭中隻剩他們二人一立一坐對峙。氣氛不大對勁,一陣風吹過,佟映真低頭不合時宜地咳了兩聲。

她柔聲道:“多謝侯爺救命之恩。”

“那刺客同你說了什麼。”

佟映真抬起頭,不解地看他:“什麼?”

她的眼神儘是坦然,秦元胥從中看不出一絲撒謊的痕跡來,喉微動了動。

她看上去一副受驚後的模樣,柔柔弱弱的,頗有些劫後得救的可憐勁,佟映真低頭小聲解釋道:“我知永樂郡主身份貴重,因而……那刺客見我膽大,便威脅了我幾句,映真不大記得請了。”

秦元胥冷笑一聲,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得清楚:“佟映真,你的命……怎麼就不比旁人的貴。”

他的動作很輕,手掌逐漸托住她整個下巴,佟映真高高昂起頭來,秦元胥的指腹向下擦過她頸間的傷口,弄得她有些發癢。

佟映真的睫毛輕顫了顫,還未等她開口,秦元胥便放開了她。手掩在袖中輕撚了撚,回憶著肌膚冰涼的觸感:“我原以為你是個惜命的。”

“郡主……郡主與臣女,是雲泥之彆。”

秦元胥早就看透了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你當真是這樣想嗎?”

自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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