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罰跪(2 / 2)

這是他第二次動家法,上一次,是她行商之事被佟敬林得知,他拿出這個擺來嚇唬她罷了。佟敬林一向是疼愛她的,可今日,恐怕是真要挨兩下打了。

佟映真緩緩走來,佟敬林見她安然無恙,總算放心下來,隻是視線落在她身上的披風上久久未移開。他歎了口氣,道:“跪下。”

佟映真低眉,順從地跪在了他的麵前。

如煙和巧月跟著她一同跪在了門檻外。

佟敬林看那披風上的暗紋打眼得很,很是不悅道:“你身上的披風,是武安侯的。”

她坦誠答道:“是。”

她的坦然讓佟敬林心裡明快不少,他女兒為人如何,他最心知肚明,但倘若他今日若不加以提點管束,他日指不定會闖出什麼禍端來:“你可知你做錯了什麼。”

“映真不知。”

佟敬林佯怒道:“你向來聰慧,豈會不知!”說完,便要去拿木板作勢打人。

乳母趕忙起身擋在佟映真麵前跪下:“老爺,這可打不得啊。”佟映真一驚,緊緊去扶著乳母,她早已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怎能就這般跪著。

佟敬林的本意便不是要動家法,而是要與她好好談談。他讓如煙和巧月進來扶乳母去休息,而後讓侍從也都退下,前廳隻餘他們二人在此。

佟映真稽首道:“女兒既無隱瞞父親之心,便是與武安侯清清白白。”

“你心裡清白,但他帶著你……當街策馬,實在是荒唐,不成體統!你讓外人怎麼看。”佟敬林歎道,“上次武安侯遇刺一事,刑部查到一半線索便全斷了。清清,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這背後之人,不是刑部可以奈何,更不是他一個尚書可以奈何的。

他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生怕她被卷入險境之中,而自己卻力不從心:“你長大了……但父親早就跟你說過,朝中局勢不穩,今日享得華富貴,明日也可能淪為階下囚。父親這輩子在刑部閱人無數,那武安侯城府極深,他若有心,吃虧的隻會是你啊。”

這些意思,其實佟映真再明白不過了,隻是心裡仍爭著一口氣,叫她不想總是不想屈服於命運。但很多事情她無法與父親言說,往後也不想拖累佟家,隻能道:“父親的話,女兒全都明白。”

“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父親年紀大了,隻希望能將你托付給個好人家,最好能帶著你遠離京中。”其實回京前,他不是沒有想過讓佟映真在青州先出嫁,但挑來選去,他這個女兒,性子竟和她娘當年一樣倔。

當年佟敬林還隻是個出身布衣的小官,她母親也算出身商賈名家,父親本不同意這門親事,她卻願隨他遠嫁京中,可他沒有履行好好照顧她的承諾,如今隻餘餘生相憶。

所以今日作為父親,他隻希望唯一的女兒平平安安,已是最後的心願。

“父親剛入京城,映真理應為父親分憂。婚嫁一事,女兒暫無想法。”

佟敬林看著長久稽首在地的女兒,他的話已說明白了,終是擺手歎道:“你起來吧,去祠堂在你母親那裡守一夜,好好思過。”

佟映真慢慢抬起頭來,起身退下。她想,去祠堂呆著也好,心靜下來,便可把思緒都給捋清楚。

見她們竟還在外頭等她,佟映真走過去讓乳娘握了握她的手。

乳娘的丈夫去的早,但好像還有個兒子一直留在京中。當年本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