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共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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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姝這次來,是帶了宮中牡丹宴的請帖,說是特意找皇後娘娘討來的。每年禦花園牡丹花開,皇後娘娘都會邀請京中貴女小聚,正是第三年。

佟映真初回京中,按她父親的官職,自然是有身份的。虞姝怕皇後娘娘一時猶豫,便先主動讓她添了個名字。

如今佟映真正是議親的年紀,虞姝不管她是如何想的,反正若得個好名聲,總歸都是自己的。

佟映真收了帖子,看著這兩個冤家似的乾站在此處,腦袋各朝一邊,與她各說各的,就是互相不搭理。

她左一句右一句地回著,頭疼得很,於是及時喊停。

她看向虞姝:“你是如何認得他的?”

不說話,好。

她又看向宋長昭:“你呢?”

一問一個不吱聲。

“好,”佟映真起身繞過他倆瀟灑地走出了門,“我身子不適,二位自便,既然認得,那下次就約著錯開再來。”

隻留下宋長昭和虞姝對著乾瞪眼。

她又入夢了。

佟映真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因為院內的那樹杏花開的極好,明晃晃一片粉嫩的白。而在記憶中,他們並未能一起等到花開的春日。

佟映真就這樣站在樹下,沉默地看著房中靜坐著的人。

他眼周的傷口已然痊愈,眼神清明,但佟映真不想看見他那雙眼,便一直用白色的布條給蒙上。布條繞在腦後係了個結,餘下的作了飄帶一般。

大夫說他至今尚未複明,是內裡紊亂,需多加調養。至於什麼時候能再看見,他也說不清楚。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他抬頭向她的方向看去。忽而起了一陣風,杏花隨風簌簌而下,院落不大,花瓣從窗戶吹進了房中,被秦元胥抬手接在掌心。

佟映真顧盼顰笑。

就像佟映真不肯告訴他姓名,隻願讓他喊清清一樣。秦元胥那時隻說他是秦孟丘,她想,這編出來誆騙她的假名,所以她很少願意開口喚他。

名字尚且是假的,情意又會有幾分是真。

反正是在夢中。

佟映真無聲地與他對望,感受著心臟一下一下的清晰跳動。直到侍女端著煎好的藥走到她的身旁,喚她:“姑娘,這是最後一副藥了。”

“我該殺了他的。”她喃喃道。

殺了他,心就能重歸孤寂。

剛把秦元胥帶回來的時候,佟映真是想找機會殺了他的,但秦元胥戒心太重,起初根本不讓她有近身的機會。而裴家遲遲不見他的屍體,幾番威脅於她。

佟映真從這逼迫態度裡尋出一絲可疑的苗頭來,本就因交易而生的岌岌可危的信任,更是在她收到窈娘生前寫的信時全然破裂。

窈娘在信中訴明了這些年來,裴家,裴國公對殿下的苛刻與迫害。以至於殿下逼宮,也是受裴國公欺瞞,不得不反。

她在信的末尾寫道,若佟映真能收到此信,想必已是發生了最壞的結果。而殿下言,如今朝中唯一不懼裴家,且能與其製衡的,隻有秦元胥了。

但殿下親手死在了他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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