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上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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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正好。

秦元胥的喉嚨發乾,一時間竟忘記了怎麼呼吸。他灼熱的視線與她相交,心如擂鼓,卻舍不得將眼神移開半分。

他想,她從前一聲不吭地將他拋下,縱使有千般萬般原因,他明明該恨極了她的。

如今她回來了,卻什麼都不說,瞞了他很多事,自己一人承受著,好像從未將信任交付。

秦元胥用力攥了攥手,壓下心底湧上的酸澀,她又是個太狡猾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心意卻好像離得越來越遠。

佟映真低頭擦了擦臉,被他看的先不好意思地彆開了視線。

她明明故意遲了這麼久,怎麼有人能不生氣,還這樣奇怪地看著她。

秦元胥屏退了下人,終是鬆開了手,站在原地啞聲問她:“你想做什麼。”

“侯爺難道不想見映真嗎?”佟映真眨了眨眼,垂眸將微風吹亂的發絲彆在耳後,一副羞怯的模樣,“那便是映真會錯意了。”

你看,她便是這樣。隻要裝裝傻,便能輕易將他糊弄過去。

然後呢。他應該心甘情願繼續上當麼。

秦元胥一陣見血地道:“裴芸在宮中為難你,你明明知道皇後護得住你的。”

佟映真笑著晃了晃手中的撥浪鼓,敲出咚咚的聲響來。她兀自低頭看著旋轉的鼓麵,避開他的話:“侯爺又在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了。映真知禮數不可少,特帶了拜師禮來。敢問侯爺,映真能先見見朵朵嗎?”

強忍著內心的衝動,秦元胥無奈苦笑道:“你若真想學箭,為何不自己來問我。”

佟映真蹙了蹙眉,他今日這是半點都不肯順著她的話了。明明都知道不過是玩著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遊戲罷了,怎麼,不過才多久,就如此沒有耐心陪她玩了。

佟映真放下了撥浪鼓,抬眸與他對視,她的眼神冷淡,嘴角微微揚起,略帶些嘲諷的意味問:“若是我問,侯爺會答應嗎?”

日永星火,以正仲夏。

五月尚不見榴火,輕柔的風吹處颯颯之聲,從佟映真的從指尖淌過。明明才覺春來,卻又忽迎夏至。

她明明是第一次來武安侯府,卻又覺得處處熟悉。偌大府院的這一方天地,布置的竟與她從前的小院規整相仿。

而秦元胥偏偏在這裡等她。

是真相信了她失憶的謊話,想讓她從熟悉的環境中生出些什麼特彆的感覺來。

他這樣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其實他從未將過去放下。又是否考慮過,她這樣的壞人,會如何地去利用這份感情,去利用他。

佟映真在心底想,而他沒有回答。

朵朵聽到院中的動靜跑來,佟映真蹲下將他抱了個滿懷,揉了揉他毛絨絨的腦袋:“映真便是知道侯爺不會答應,才去求了皇後。不如此,如何能經常見到朵朵呢,朵朵說是不是呀?”

她明明用那樣冷淡的眼神看他,待貓倒是親近寵溺得很。

秦元胥問她:“你是想學箭,還是想見貓。”

看著自己養了四年好吃好喝供著的貓,此刻正沒出息地賴在佟映真的懷裡,毫不設防地露出脆弱毛絨的肚皮,將爪子悉數收起,甚至還夾音小聲叫著,秦元胥的額頭就突突地跳。

“佟映真,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你若要裝,便裝一輩子,不要讓我再看出一絲破綻來。”

她忽然道:“難道侯爺以為我是真想來學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