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被擋住大半,隻餘一片衣角。佟映真緊盯著房內擺放的屏風,她看的清楚,那人分明就是躲在了屏風後。
若是不是心裡有鬼,為何要躲著她?
可去路卻被眼前之人死死擋住,佟映真抬頭與他對視,冷聲問道:“你是誰?”
不,她認得他。
佟映真看向他眼下的小痣,瞳孔微擴,他是裴譽。
幼時不過匆匆見過兩次,那時他身形瘦弱,長相清秀。但她記得很清楚,裴譽的眼角有一顆小痣,其實很好辨認。
裴譽在笑,卻沒有半分要讓開的意思:“姑娘來此,不就是找我的嗎。”
佟映真定了定神,見他無甚反應,想來裴譽應當是沒認出自己。從前殿下未在旁人麵前說起過她的身份,如今裴譽既已選擇為裴黨做事,自然也是認不出的為好。
既然裴譽有心攔著,那她今日,定是不能得償所願了。
“你便是春香樓的東家?”
裴譽答的自然:“正是在下。”
他是裴國公的人,負責打理春香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佟映真又看向屏風,那女子戴著麵紗,反應又是極快,明明看不清她的臉,佟映真卻莫名生出些熟悉感來。
既是無望,佟映真也不願與裴譽多做糾纏。她將眼神從屏風後收回道:“是我不小心誤闖了,多有得罪。”
裴譽見她轉身離開,直徑回了小桃房中拿了帷帽。佟映真站在長廊上,抬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將帷帽重新戴上,出了春香樓。
他這才回了頂閣,對著正低頭站在窗前,望著街上人影的女子無奈道:“你偷偷看她,分明就是想見她,卻又不敢見。”
女子身形婉約纖細,卻沒什麼生氣。她的臉上圍著一層麵紗,遮住了麵容,隻露出一雙眼來,隱隱有些病容。
裴譽又道:“她很聰明,像是你教出來的。”
從她的眉眼看分明是個美人,說話的語調也很是好聽,嗓音卻是格外地奇怪嘶啞,如同男子一般粗糙。她開口道:“我沒有教她什麼。”
裴譽歎氣道:“她既然察覺到春香樓有問題,便不會善罷甘休。這一次我替你遮掩了,那下次呢,你打算一直不與她相認嗎?”
“她若知道你活著,應當會很高興。”
女子仍立在窗前,沉默不語。
他清楚她一意孤行的性子,為了不被秦元胥懷疑上,她近日已是殫精竭慮,極為小心了。
裴譽沒辦法在春香樓呆太久,他臨走前對她道:“秦元胥不久後便要離京了,放心吧,他暫時查不到你身上來。”
…
從春香樓出來後,佟映真並未直接回府,而是先去了一趟翰墨閣,宋長昭果然在等著她。
阿沐為她端了茶來,佟映真坐下與宋長昭細細說了剛才之事。宋長昭越聽眉頭皺的越深,特彆是聽見她說到裴譽攔路之事。
他思索了片刻沉聲道:“你今日如此唐突,往後,她定會刻意避開你,就暫且將此事放下吧。”
冷靜下來後,佟映真也知今天所做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