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杏雨梨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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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霜降館,見院裡還有其她姑娘正在練習技藝,便一起四處看了看。隻見其她姑娘衣飾花色各樣,未見有人穿琴霜那種白衣白裙的款式,也未見有人以輕紗遮麵。

忽然,黎慕白聽到有箜篌之音響起。她止住腳步,想聽上一聽,便問王贇是否同意。

王贇點頭,帶她步入一叢扶桑花旁的杏樹下。那箜篌之音正是從杏樹那一帶傳來,黎慕白留神細聽起來。

那箜篌,彈的正是當日她在樊樓桃園所聽之曲《桃花令》,那也是她第一次聽琴霜彈琴。

隻是這彈箜篌之人,似是存了爭強之意,雖曲調已臻美,卻於意境上有些失調,似是強要使那桃花成為花中之王。

豈不知,桃花終究是桃花,哪能輕易成為豔冠群芳的牡丹。黎慕白正暗歎不妙,忽然“錚”的一聲,箜篌之音嘎然止住,已是弦斷了。隨後,有瓷片碎裂聲與打罵聲響起。

俄而,兩個穿芽綠衣裙的小丫頭匆匆行來。兩人蹲在扶桑花前,並未瞧見黎慕白與王贇。隻因那花叢旁的幾株杏樹,正好擋住了黎慕白與王贇的身影。

兩個小丫頭哭哭啼啼,相互安慰著。黎慕白從她們一言一語裡得知,彈箜篌的女伎人,想要在技藝上壓倒琴霜,每日苦練箜篌,卻久未有突破,於是時常拿這兩個小丫頭撒氣。

黎慕白繞過杏樹,突然出聲,把兩個小丫頭嚇了一大跳。她一番巧語,唬得二人服服帖帖,有問必答,且知無不言。

原來,今天在霜降館彈琴的確實是琴霜。

這琴霜,去歲春自舒州來至京城,以琴藝高超成為餘音閣頭牌,後又在京城琴藝爭奪中,拔了頭籌,成為琴絕。餘音閣也因此名聲大噪,以前不太熱鬨的門庭,亦熱鬨起來。

隻是,這琴霜從入餘音閣始,就終日以麵紗遮麵,無論是在霜降館,還是外出,必戴麵紗,連餘音閣一眾人等都未曾見過她的真麵目。

黎慕白想起,那琴霜在樊樓桃園與長公主府演出時,身後總跟著一個戴白色麵紗的白衣白裙侍女,心裡一動。

“那琴霜外出演藝,是否都會帶著侍女?”黎慕白問道。

“是,她帶的那個侍女,聽說是自幼就服侍她的。”一個小丫頭答道。

“這麼說來,那侍女原本不是餘音閣之人?”

“對,可能是這緣故,那侍女平日從不跟我們餘音閣其他人往來,我們也不知其名。”另一個小丫頭答道。

“你們可曾見過那侍女的樣貌?”黎慕白繼續問道。

“沒有,我們從沒見過。她也跟琴霜姑娘一樣,戴著一個白色麵紗的,整日裡都是白衣白裙。”小丫頭答道。

“你們服侍的那位彈箜篌的姑娘,也戴麵紗嗎?”黎慕白問道。

“不,我們姑娘從不戴麵紗。”另一個小丫頭答道。

“除了琴霜與她的侍女,餘音閣還有人戴麵紗嗎?”黎慕白繼續問。

“沒有,我們餘音閣的人一向不戴麵紗。”兩個小丫頭齊答道。

黎慕白見問得差不多了,便讓二人離去。

王贇從樹後轉出。杏花疏影裡,隻見黎慕白發上、衣上粘著幾瓣薄如冰綃的杏花。她那輕靈的眸、玉潔的額、清透的顏,無一不令他目眩。

仿佛,她仍是四年前與他探案的女孩,他亦是四年前伴她身側的少年。

他輕拂衣上落花,走到她身畔,笑道:

“慕兒,你還是這麼機敏!”

黎慕白一怔,霎時愣住······

花底不知年歲,飛金走玉間,兩人已是堪堪三稔多未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