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43章 二琴一麵(2 / 2)

趙曦澄見黎慕白目光灼人,如一彎皓光,似要照亮殿內的角角落落,令那些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原形畢露。他默默走到一旁坐下,倒了一盞茶呷了幾口。

“笑話!”衛昌冷笑道,“區區琴伎,一個賤籍女子,還值得有人去冒充不成?”。

“如果,那人是為了壽筵上的某人而刻意為之呢?”黎慕白冷然道,“她之所以要冒充琴霜,是為與故人重逢!”

“故人?”慶陽輕吹茶水,“我堂堂公主府居然有一個賤籍女子的故人!”

“俗話說天子門下尚有貧親,長公主府上有一個琴伎的故人,也不算意外。”黎慕白拿出趙曦澄之前畫好的案發現場畫,手握赤玉彤管,指著畫中上巳節城郊小樹林裡被縊死的女屍道:

“此女子,才是真正在長公主壽筵上演奏之人!”

她的話,如一枚炸雷,在偌大的偏殿裡激起陣陣聲波。

“一派胡言!你一個王府奴婢,何故要攀咬我公主府?”衛昌慍怒。

“請駙馬勿躁,白黎是我的司膳女官,是經我授意剖析案子的!”趙曦澄語調冰寒。

“白黎,我問你,此女子為何要冒充琴霜?”慶陽睨了一眼衛昌。

“請容奴婢一一稟上!”黎慕白不緊不慢道,“琴霜,去歲春自舒州來至京城,並非孤身,而是帶著一名侍女的!她們主仆二人,終日以麵紗覆麵,形影不離,連餘音閣一眾人等也沒見過二人真麵目。”

“壽筵那日,我記得琴霜的侍女確實戴著白色麵紗,一直立於她身後,兩人當真形影不離。難不成她的侍女也是有人冒充的不成?”慶陽問道。

“是,又不是!”黎慕白回道。

“你這話是何意?”衛昌冷問道。

“請駙馬爺容我稍後解釋。”黎慕白指著畫中女屍,“壽筵上的琴霜,就是被此女冒充的。至於她為何要冒充琴霜彈《關雎》之曲,是因為那次演奏,是她為打動一故人而精心籌劃的。”

黎慕白把大理寺的屍檢記錄呈給慶陽長公主與駙馬衛昌,一麵接著道:

“此女十個手指指尖,除兩個尾指之外,其餘指尖均有一道繭子。其中左手指尖的繭子很細,隻比一根絲線稍粗一些,指甲完整;右手指甲有些磨損,指尖的繭子也要比左手指尖繭痕寬上些許。”

“這就可以證明此女子是冒充琴霜之人?”衛昌問道。

“請駙馬爺勿急!”黎慕白回道,“以上繭痕的形成與指甲磨損的狀況,正是雙手長年累月撥弄琴弦所致。因此,圖中女子生前定擅琴。”

“京城擅琴之人何其多,為何你一口咬定她就是冒充琴霜之人?”慶陽問道。

“因為她與琴霜的關係非同尋常!”黎慕白擲地有聲,“此其有二,其一為琴似,其二為貌似。”

慶陽與衛昌齊齊看著她,她清清嗓子,繼續道:

“琴似之處在於二人在琴藝上的造詣旗鼓相當。琴霜的琴絕之名,不是浪得虛名,是靠真才實藝博得的。自從被封為琴絕後,琴霜平日裡接待之人都要經她同意,連兗王都說難得請琴霜彈一次琴。”

“暄潔好風雅,此等事,他定是積極的。”慶陽道。

“琴絕一出,奇貨可居。京城人士本就好風雅,不少人不惜花重金,隻為聽上琴絕一曲,或以能請到琴絕在筵席上彈奏一曲為傲。在長公主壽筵上,都是高門貴客,其中定有聽過琴霜彈曲之人。”

黎慕白加重語氣:

“可那日,無一人提出異議,包括兗王。此外,連極擅琴的羅小綺,都被那日的琴聲深深打動。由此可見,冒充之人的琴技非常之高。”

“小綺愛琴,羅府曾在筵席上請過琴霜。”慶陽歎道,“小綺之前也聽過琴霜之琴。”

“冒充之人,不但琴技高超,而且與琴霜師承一人。因此,那日她在長公主壽筵上所彈之曲,才會令聽過她彈琴之人聽不出任何破綻。”

“你如何確定這畫中女子琴藝的高低?”衛昌問道。

黎慕白不想搬出陳若林來,因為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