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44章 一關二雎(2 / 2)

“此故人,正是在場的某一位。淩心之所以要冒充女兒琴霜在長公主壽筵上彈《關雎》之曲,一是她早就知道壽筵上會要彈奏《關雎》一曲,因為坊間一直有長公主與駙馬的關雎佳話傳聞,淩心定是亦知;二是《關雎》一曲意指男女情愛一事,亦與淩心要尋的故人有關。”

“這關雎二字,還真是纏人得緊!”慶陽冷睨衛昌道。

衛昌麵上一派風和日麗,他柔柔地凝視著慶陽雙眸,嗓音如一首飽含深情的詩: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慶陽,壽筵上的《關雎》一曲,是我特意吩咐餘音閣準備的。我以為,你定會知我心意!”

“你的心意?”慶陽反問道,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關雎》是為我而彈?”

“是,也不是!”黎慕白接過話頭,“京城坊間本就有關於關睢佳話的傳聞,因此,那日壽筵上,眾人都以為《關雎》一曲是意指長公主與駙馬。可那日聽過此曲之人,都目露悲傷而不自知,這是為何?”

“《論語·八佾》第二十章載有:《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趙曦澄看了黎慕白一眼,淡淡道,“這與《中庸》裡的‘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一致。”

黎慕白朝趙曦澄點點頭,繼而轉向慶陽衛昌二人道:

“琴霜人稱琴絕,絕非浪得浮名。而淩心,作為琴霜琴藝的親授之師,定知《關雎》一曲該如何彈奏。可壽筵上的《關雎》,前段曲調過於喜樂,讓人得意而忘形。須不知樂極易生悲,故此後段曲調悲傷過度,令人沉淪無法自拔。這與《關雎》主張的哀樂有度、中和之美大相徑庭。”

見慶陽衛昌均未有異議,她繼續道:

“是故,淩心彈《關雎》之曲,表麵上是在契合關雎佳話的傳聞,但內裡卻是她傾注全部感情與運用平生所學技能,硬生生把哀樂有度的《關雎》彈成樂極悲極之曲!”

“她這樣做是何故?”衛昌問道。

“因為,她要用此曲來喚起當時在座某人深藏的舊情!”黎慕白道。

“放肆!”慶陽一聲怒喝,茶杯重重一頓。

黎慕白喉頭一滯,立時住了言語。她忘了,格桑梅朵,是慶陽長公主的隱痛與舊情,非她一個王府奴婢能置喙之。

“胡言亂語!”衛昌斥完黎慕白,轉身對趙曦澄道,“涼王殿下,我公主府待你一向親厚,為何你要任一個下人在這裡信口雌黃、汙人聲譽?難道你忍心你姑母被人重提舊事?”

趙曦澄走到衛昌前麵掩住黎慕白,聲音淡漠:“白黎是我府上的司膳官,她今日之話,亦是我授意而為之。”隨即,他麵朝慶陽長公主,“姑姑,此事涉及到當今京城的幾宗命案,請讓白黎把話講完。”

“請長公主息怒!”黎慕白彎了一腰,行禮請罪,“奴婢剛才隻是剖析一段與當前案件有關的舊事,並無它意!”

慶陽眯起眸子,目光來回掃過幾人,最終定在衛昌身上。

“駙馬錯了!我公主府一向治府嚴謹,何人敢汙蔑?”慶陽聲音轉厲,“白黎,你好好剖析!若剖析得不好,我公主府定揭你的皮!”

"是!”黎慕白身形一頓,轉身盯向衛昌,“壽筵那日,淩心剛彈完《關雎》之曲,駙馬爺是不是失手打碎了一個茶盞?”

“手誤而已!”衛昌冷冷道。

“是手誤還是被勾起往事而情不自禁呢?”黎慕白緊追不放,“駙馬爺知道嗎?那日站在淩心身邊的侍女,就是淩心的女兒琴霜!往日裡,她們二人均以紗巾遮麵,名為主仆,實是母女。每當女兒有應酬時,母親就扮成侍女服侍前後。”

黎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