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86章 暗流洶洶(1 / 2)

[]

趙曦澄已進宮去了,黎慕白獨坐檸月軒,望著擺在案上的兩張香色灑金箋出神。

窗外日光熾盛,照得室內一地斑駁影痕。她揉著有些撐的肚皮,想去消食又懶得動。

趙曦澄離府前,把她喚到不梨居後,命她一同用膳。

理所當然,飲食是杜軒杜軼備好的。很豐盛的一桌,幾乎都是她愛吃的口味。

飽餐後,她正要把對朝蓮公主一案的推測寫下來,趙曦澄卻要去宮裡。

之前,杜軒呈上的文書,就是召他進宮的。

她想起兗王妃講過的丹遼女子刺殺邊境軍的故事,忙在趙曦澄踏出不梨居前叫住了他,請他在宮中務必看好采筠采卉,一為防她們自儘,二為防凶手再次行凶。

趙曦澄應允而去,斯須又折回,囑咐她行事當心。

灑金箋旁,擱著一個青瓷小瓶。

小瓶是趙曦澄出府前留給她的,裡麵裝了藥,趙曦澄命她把藥抹於右肩傷處。

兩張展開的灑金箋上,均是江豫的字跡。其中一張折痕累累,是杜軒清理完後送來的,上麵猶有淺淡的顏料痕跡,背麵有趙曦澄畫下的一小株竹子。

趙曦澄告訴她,這是他在鐘萃軒裡拾到的。

至於是不是屬於采筠,他並無十分把握。

因為他發現的時候,這方勝剛好出現在采筠與采卉經過的地方。

當時情況有些複雜,趙曦澄來不及展開細看,覺得這方勝也許與案子有關,便匆匆畫了一小株竹子,托王贇轉交於她。

而關於情況如何複雜,趙曦澄並未多言,似乎也不願對她多言。

回府後,她把這方勝拿給他看,他也未打開。

黎慕白拿起灑金箋細看,一時也猜不出它們與朝蓮公主命案的關聯所在。

和親使團的人曾說過,江豫是朝蓮公主聘請的先生,教他們公主學習我朝的一些文化習俗。

這灑金箋上的字,也許是江豫在教朝蓮公主習《詩經》一書時所書寫,那又為何會被朝蓮公主的侍女隨身攜帶?

思忖半晌,仍無頭緒。她自覺肚皮不再那麼撐了,體力亦恢複不少,便打算去鴻臚客館走一趟,欲驗證關於刺客案的一個推斷。

眼下,鴻臚客館刺客案她有了大概推斷,隻有宴慶苑的擊鞠變故,她始終未理出頭緒來。

大理寺那邊,並未驗出那兩匹瘋馬的馬腹裡有苦馬豆的跡象。馬突然發狂的原因,大理寺至今未有一絲線索。

擊鞠場上的變故,真是個意外不成?

她捏了捏額角。之前,她明明推出趙曦澄昨日被滯留宮中的緣由——應有人指認他是朝蓮公主命案的凶手!

但被趙曦澄一口否決了!

案子牽扯上國與國之間的較量,今日進宮,作為和親主使人的他,將麵臨的情形,不知又會如何。

王贇至今還未傳信於她,看來那狸貓尚未捉住。

她抬了抬胳膊,發覺右肩果然不怎麼疼了,心道這藥當真不錯。

她拿過那青瓷小瓶,看了看,把它與兩張灑金箋一起放進小抽屜,然後帶著杜軒出了王府。

先前,她本計劃要去錦屏街曲心坊的。

但趙姝兒對采卉畫像的反應,已證實了她對朝蓮公主命案的推測。

午後的日頭甚為火辣,碧空萬裡,天氣燠熱,新蟬初鳴。

一晴,方覺夏深。仿佛一場暴雨後,舒爽怡人的初夏就遠去了。

好在車廂內置了冰,涼意叢生,悶熱頓減。

拐過街口的一株老槐樹,將至鴻臚客館時,黎慕白掀開簾子一角,隻覺熱氣撲麵,遙見大理寺少卿蔡修拙帶著幾名衙役從鴻臚客館裡出來,一個個腳步匆忙。

不過片晌,黎慕白抵達鴻臚客館門首,與蔡修拙打了個照麵。蔡修拙麵色一喜,忙停了腳步。

“這神出鬼沒滑不唧溜的東西,今日總算逮住了!”一道粗粗的聲音,伴著一道粗粗的人影,從門首內閃了出來。

黎慕白剛向蔡修拙行完禮,轉眸一瞧,嚴捕頭掛著汗漬的方炭臉就映入眼簾。又見他身後幾人合圍著一隻大網兜,一起往外走來。

兜裡似乎有個黑乎乎的大物件,她心裡一動,忙向蔡修拙請教網中是何物。

蔡修拙因王贇曾向他提起這狸貓襲擊過涼王府的司膳女官,是以見黎慕白問起,一麵指向衙役們手中的網兜,一麵問黎慕白這狸貓是不是昨日襲擊過她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