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128章 如之奈何(2 / 2)

既然無外傷,那麼麵目青灰、口內青黑,不一定全是火災所致,抑或有中毒之故。

曹用那日在趙曦澄麵前言道,說他要作進一步檢驗時,卻有人以他的家人性命相要挾,以此來阻攔他。

其後,西洲節度使黎光府上的火災被定為意外之災後,因黎光無後人存於世,三具屍首便由黎家的本家人收殮下葬。

曹用就此把該事埋藏於心,直至那日在義莊得知來者是當今的涼王殿下,思忖著黎慕白曾被皇帝指婚於這位殿下,是而才鬥膽把這事抖了出來。

曹用稱,要挾他的那人,嗓音刻意做了改變,麵容亦用帷帽做了遮擋。這些年,他一直留心,卻對那人身份無半點收獲。

手中的彤管一頓,她偏了偏頭,眸光恰駐足在手邊那幅趙曦澄畫的日出之畫上。

默看須臾,她收回視線,在紙上寫下“火災”二字,手不再發顫,運筆如飛。

第一,曹用之言是否完全可信。

若不可信,是誰指使他如此做?

若可信,那要挾曹用之人又是誰?是否與救她的人為同一人?

第二,倘使父親母親不是死於火災之中,果為中毒身亡,那麼,是為何毒?毒從何來?毒又是何時入的父母之身?

那日,是她的及笄禮,賓客甚多,火災後並未傳出有人中毒一事,包括府中的一乾下人,至今仍舊好好活著。

可見,凶手作案目標明確。

然而,要查知凶手是下了何種毒,父母已是離世彌月,再驗,不知能否驗得出。

一想到要去驚擾他們,她胸口猛地一陣抽痛,不由停下了筆。

猶記那日的秋光,一如此刻的明媚。她悄悄溜出府時,父親母親仍舊坐在那個亭子裡說說笑笑。

未成想,一轉身,便成了他們留給她在這人世間的最後一麵。

日月流年,鬥轉星移,從此相見隻在魂夢。

一霎痛徹心腑,恍惚中,耳畔驀然回響起夢中父母之言——“吾家嬌女已長成······阿暖······從今往後,遇荊棘你得自己斬,遇溝壑你得自己跨,遇淵冰你得自己涉······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

她深吸一口氣,執穩彤管,繼續羅列餘下的火災疑點。

第三,那具被當作她的屍首,究竟是何身份?

王贇近些日子暗中查過,她父親黎光並無外室,與母親成親前亦未有過其她女子。

第四,救她之人又是誰?

在京中時,她曾問過江豫。

江豫很肯定地告訴她,他沒有救她,亦不知道是誰救了她。對於火災裡那具以她為名的女屍,江豫道他是靠直覺辨彆出來的。

直覺?他的直覺如斯精準,那她的直覺亦會照樣精準嗎?

她說過,她選擇相信他。

但是,竹影樓小倌阿棄的玉蓮、覃簪發釵上的玉蓮,為何會與江豫贈她的玉蓮手釧上的玉蓮過於相似?她的那個玉蓮手釧,又去了何處?

儘管王贇拿了江豫送來的玉蓮手釧圖紙去打探過,那些首飾鋪子的掌櫃也稱依照圖紙,是可以製作出同樣的玉蓮手釧。

然則,那兩顆玉蓮所用的玉料,江豫告訴過她,是獨一無二的一份。

她一個瑟縮,隻覺彤管滑溜溜的,仿佛她必得要用很大很大的氣力方能捉住它。

停了片晌,她甩甩酸痛的手,艱難地寫下最末幾個疑點——

下毒者是何方之人?是否就是江山眉嫵圖的幕後操控者?或是凶手受那幕後操控者操控與指使?

另外,在西洲邊境的山中行刺她與趙曦澄之人,是否亦與她家火災有乾係?

思及至此,她倏地抬首,卻發現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