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的某處,穿著藏青色乘務員製服、左手臂佩戴紅色袖章的男人喃喃道:
“我也隻能這樣幫你了……”
“你可一定要活下去啊。”
“畢竟,我還有話要拜托你,幫我帶給她……”
薛優在一片黑暗中醒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讓她有種墜入地獄的錯覺。
薛優對身處的空間大小估算錯誤,才一個抬手,就直接打到了什麼硬質建築材料上,痛得她倒吸一口氣。
揉了揉手,緩解一下疼痛,這一次,長記性了,慢慢伸手,摸索著四周。
入手的觸感略微粗糙而並不冰涼,她好像正蜷縮在一個木質櫃子裡。
她不會被活活關進了棺材裡吧。
薛優原本是想苦中作樂,跟自己開個玩笑,反應過來後,卻被這個可怕的猜測嚇得一僵。
不,不可能,形狀不對。
哪有連腳都伸不直的棺材。
薛優推翻了這個自己嚇自己的念頭,卻並沒有因此舒上一口氣。
她總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好像很多很多年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經曆。
……她很小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她今年幾歲了?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僅僅是兩三個問題,就讓薛優的腦袋劇烈地疼痛起來。
想不起來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困在密封黑暗空間中的女人,心智好像遭遇退行,竟然是如沒有什麼自主行動能力的小女孩一樣,哇哇大哭起來。
薛優一邊哭,一邊用四肢不斷掙紮著,好像通過這樣笨拙的舉動,就可以擺脫困境。
而事實上,除了讓自己的身上徒增許多淤青與擦傷外,薛優一無所獲。
她仍舊被關在這個狹窄的木質櫃子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薛優哭累了,思維一片混亂。
她會怎麼樣呢?會有人找到她嗎?
被找到的時候,她是怎麼樣的呢?是不是已經活活餓死了?
薛優感到胸口悶悶的。
經過剛才無意義的哭鬨,密封空間內本就不多的氧氣更是被狠狠消耗了一番。
隻怕在餓死前,她會被活活憋死。
薛優於是又想哭了。
當一個人麵對現狀無能為力的時候,她除了哭,又還能做些什麼呢?
恍惚間,薛優感到自己的意識好像被分割成了兩塊。
一塊,感受著黑暗與絕望,茫然無助;
另一塊,卻以不可思議的某種視角,看見了“自己”,一個正困在儲物櫃裡驚慌失措的小女孩兒。
“你不用害怕,因為你擁有堅強與聰慧的心智,足夠你麵對所遇到的任何情況。”
她好像聽到她自己對自己說。
“不,我不可以,我什麼都做不了。”
她很害怕,下意識地反駁。
“隻要你相信自己,就可以做到。”
來自內部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卻也引起了一種比之前更加強烈的頭痛。
這種頭痛像是某種警告,威脅她最好乖乖保持現狀,不要做任何改變。
薛優忍著恐懼與頭痛,想要留住心裡的那個聲音:
“真的嗎?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因為薛優的相信,那個聲音仿佛獲得了可以對抗頭痛的力量,變得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