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口袋裡,有一盒糖……”
“哎呀!”
突如其來的女聲打斷了薛優與自我聲音的連接。
如同被驚擾的小鹿一樣,另一個自我瞬間隱沒在名為潛意識的叢林深處。
而薛優則重新恢複到那種心智退化的無能狀態。
不過,好消息是,女聲響起後沒幾秒,薛優就聽到腳步與開鎖的聲音。
接著,光線與空氣重新回歸,薛優得救了。
“寶寶,你沒事吧?你爸爸也真是的,怎麼粗心到把你鎖在儲物櫃裡?”
中年女人心疼道。
女人燙成大波浪的長發被盤了起來,以合適的形狀固定在後腦。
那種心疼的表情,更是給她本就不錯的五官平添幾分知性的美。
聽了女人的話,薛優遲疑道:“你是……我媽媽?”
聞言,女人更加心疼了,“寶寶,你怎麼了,不會被關傻了吧?”
“我不是你的媽媽,還能是誰呀?”
薛優遲鈍地點了點頭。
這個女人讓她感到熟悉。
所以,她自稱是她媽媽,這也是可信的吧。
女人一麵幫著薛優從儲物櫃裡出來,一麵忿忿道:
“你爸爸這次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粗心呢?等他回家,媽媽一定幫你狠狠罵他一頓,出出氣!”
語氣雖然很嚴厲,可內容卻與語氣不符。
明明是差點讓薛優死掉的重大過失,卻被輕飄飄地帶過了,好像一頓罵就能抵消一切一樣。
這樣薛優感到一陣不適。
腦內模模糊糊升起一種感覺,告訴她事實不是這樣的。
她的媽媽才沒有就這樣算了,而是應該拒絕原諒,硬氣地與丈夫一刀兩斷才是。
“媽媽,你會跟爸爸離婚嗎?”
女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愛的話一樣,竟然笑了出來。
摸了摸薛優的頭,答非所問:“知道寶寶這次受委屈了,晚飯你想吃什麼媽媽都做好不好?”
說著,就拉了薛優的手,把她往儲物間外帶。
女人轉身的時候,薛優對上一雙黃而渾濁的眼睛。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
用溝壑交錯來形容都毫不為過。
這個人形生物身上的脂肪似乎已經完全消耗了,留下一層乾枯的表皮,緊緊包裹著肌理而已。
正是這樣一個如同乾屍般的生物,一直以背對背的姿勢,牢牢地黏在女人的背上。
因為它沒有女人高,也沒有出聲,薛優才一直沒有發現女人的背後還有這種蹊蹺。
見薛優緊緊盯著它,乾屍的眼睛動了動,從喉嚨裡發出很含糊的三個音節:
“賠……錢……貨……”
薛優:“……”
聽到乾屍說話的聲音,女人連忙回過頭,“寶寶,我不是交代過你少和外公說話嗎?”
“你知道的,你外公不喜歡女孩兒。”
薛優皺眉道:“這個……是我外公?”
見薛優疑惑,女人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忘記外公是什麼意思了?”
“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媽媽的爸爸叫什麼,媽媽的爸爸叫外公。”
女人耐心道:“寶寶,這就是媽媽的爸爸,你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