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前情。
且說這日,花春盎騎著匹棗紅駿馬在皇城的街道上溜達之時,意外相中了穿著道袍,意欲前往白鬆觀當道士的,當朝謝給事中的獨子謝恒,於是將其擄回了家中。
此子亦不俗,不論其貌比潘安之姿,且說他的身平事跡,比花春盎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歲之前,沉迷武道,大字不識,跟著四品將軍外祖行軍打戰,氣得其文官父親七竅生煙,等十歲之後,其父好歹接受了家中出武將的事實,謝恒又以一文章《岐翁遊》轟動整個國都——
以平平無奇的老翁遊曆岐國的所見所聞,暗喻著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大國之沉屙痼疾,表麵寫山河的壯闊之景,實際夾槍帶棒。文風犀利,當即被奉上金鑾殿前。
文章擱於禦書房的書案上半月不撤,謝給事中無從揣摩聖意,兩股戰戰,茶飯不思,終是頂著顆項上人頭,長跪於金鑾殿前不起。
結果不僅項上人頭保住了,聖上還龍心大悅,大賞之,稱讚其子是為可造的棟梁之才,特宣謝恒入宮伴讀,與皇子們共同聆聽大祭司的教誨。
如此謝恒的仕途必定順利,又有一指腹為婚的表姐,操心了半輩子的謝給事中,覺得是祖墳冒了青煙,總算是高枕無憂了。沾了兒子的光,他在不上不下的官場中,也揚眉吐氣了起來。
結果美人鄉中還未窩出個子醜寅卯來,謝恒指腹為婚的表姐卻身患重病,危在旦夕。
此婚事乃謝恒故去之母所指,謝給事中深知,此女若去了,再想讓兒子娶妻,那怕是比登天還難了!
於是乎,謝給事中砸了大把的金銀珠寶,購置了一筐又一筐的珍奇草藥送去,卻是如泥人入海——有去無回。
祖墳的青煙終是被海水熄滅了——
一舉高中為狀元郎的謝恒,毅然決然摘下了狀元帽,脫下了狀元服,轉身欲剃度出家,去佛道中尋求機緣。
卻被幾十年娶了幾十房美貌姬妾,子嗣上卻隻有獨苗的謝給事中以死相逼,謝恒最終換上了道袍,背上行囊,去往了可以娶妻生子的道觀。
民間言,佛道不分家,殊途同歸,總歸有其道理。
……
花丞相老臉臊得慌,拉下臉與謝給事中商量入贅之事。以權相逼?不存在的。能攀上相府的高枝,謝給事中簡直喜不自勝!
彆說將獨子送去做贅婿了,便是將他自個打包送去,亦是無妨的!
這其中,還能斷絕了他兒子當道士的路,簡直一石二鳥啊!
“我不同意!”
謝恒振臂一語,再次將老父親沾沾補補的心摔成了粉碎。
正主不同意,老蚌難生珠。
花春盎鬨上了皇宮,婚姻之事,皇帝老兒也難硬指,還是大祭司許諾,給謝恒指腹為婚的表姐煉上一副奇藥,這才讓正主鬆了口。
謝給事中與花丞相倆倆一推搡,這樁不成體統的婚事,便也成了。
長輩中最清醒的當屬大祭司,這樁婚事前,攔著個現成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