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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醫館名為永安醫館,牌匾上所雕刻之字,有點掉漆模糊,顯然有些年頭了。
醫館裡,放著一張貼牆的大藥櫃,藥櫃前麵,有一張長方櫃台,方櫃台上,放著尚未分揀的藥材;對麵的牆,則貼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邊還帶有簾子。
醫館的裝潢簡單,單論這些,並無特殊之處。
詭異的地方,當屬餘下的那麵牆上,隻見其上掛著一套人骨。
久遠的人體骨骼被大卸八塊,分而掛在牆上,隻獨獨缺了頭顱骨。
醫館裡無人。
小胖墩的一隻腳才邁進門檻,卻隻見一名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從方櫃台裡站起,手中正拿著一棵曬乾的甘草,顯然剛才是撿掉落的藥材去了。
老者頭也沒抬,繼續於方櫃台上挑揀藥材,隻聽聲音便知來者是誰:“去哪了?怎麼快天黑了才回來?”
“爺爺。”
小胖墩害怕得將雙手縮在腹前,也不蹦跳了,老老實實地走了進去。
醫館中唯一的老者,便是永安醫館的大夫張永安。
張老大夫一抬頭,與緊隨著小胖墩進來的幾人迎麵對視上。
雙方皆是一愣。
隻見這位老大夫,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灰色長袍的豎領將脖子包裹得密不透風,頭戴一頂厚實的氈帽,麵部也用圍巾包起,隻露出一雙渾濁的雙眼,連需要乾活的雙手,也帶著狼皮製作的露指手套。
這讓幾人不約而同地第一時間聯想到了村門口的咒人。
花春盎心直口快地問道:“郎君~~~這大夫也是個咒人嗎?”
周家兄妹倆同時震驚得回頭看她,此番境遇之下,竟是敢將真心話說出!
好在兩人綴在後頭,花春盎的聲音也不大,並未傳進醫館中去。
謝恒:“不知,先進去看看。”
周子騫沒敢進去,背著妹妹自覺退至一旁,讓夫妻二人先進。
謝恒背著花春盎卻尚未進入,怔愣的張老大夫已是回過神來,怒而喝住二人:“我們這不歡迎外鄉人,趁著天還沒黑,你們趕緊滾!”
凶狠又野蠻。
退到牆角貼著的小胖墩,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也不敢說。
謝恒並不在當口觸碰老大夫的逆鱗,靜靜地站在門口,剛要說話,周丁蘭已是先一步開口道:“這位老大夫,是這樣的,我的腿摔斷了,想於您這治病歇息一晚,您看行個方便……”
溫聲細語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張老大夫粗暴地打斷了:“不方便!不方便!我不治外鄉人!你們再不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周丁蘭看了眼謝恒,強忍著怒意找補道:“我們會給錢的,老大夫你放心。”
“全都給我走!”
張老大夫見四人仍沒有離開的意思,抄起旁邊的掃帚就朝幾人掃來。
年過半百卻老當益壯,背隻是微駝,掄起掃帚來也甚有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