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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二人要攜香出門了,周家兄妹再不敢鬼鬼祟祟得躲著了,連忙追了下來。
一瘸一拐,儘可能不讓傷腳受力的周丁蘭揮手喊道:“謝公子,勞駕捎我們一程吧!”
謝恒並未因兩人的突然出現而意外,顯然剛才那番話順便贈予二人聽,花春盎咂摸出兩人偷雞摸狗的不坦蕩行徑,看熱鬨不嫌事大,故作驚訝道:“你們居然敢不聽張大夫的話出門了?”
周丁蘭一句話不敢頂,心裡卻嘀咕:你不也一樣?!
“我們恐遇到鬼怪吃人了。”
周子騫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將回房後遭遇之事簡單得描述了下後,說道:
“聽二位的口音,非是雍州本土人。不瞞你們說,最近雍州頻頻有人失蹤,百姓皆在傳,是鬼怪橫行。它們喜裝作人的模樣,再幻化出人住的房舍,將人騙進去連骨頭帶肉吃掉。
我們出門在外,恐也遭遇此了。謝公子,花姑娘,既同為受困之人,不若結個伴,共同對付鬼怪,尋找出去的辦法,也好過單打獨鬥誤了時機。”
好一番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辭。
任憑花春盎再天真,也聽出了他的裝腔作勢。
於是不留情麵地點破道:“你們會什麼?”
周子騫乾笑了兩聲,托了底:“……我們雖不比謝公子懂得驅鬼之術,但也拜師學了點功夫,打鬥之時可以搭把手。”
隻覺得眼前的美嬌娘單純可人得緊,半點沒有被駁了麵子的不悅。
見妹妹沉迷於男色,呆呆得盯著謝恒看,也不應聲,恨聲提點道:“丁蘭。”
“我也可以!”周丁蘭連忙舉手,“我的腳無大事,走走跑跑跳跳皆是無礙。”
在美色的誘惑下,加之上了藥的腳並不疼痛,顯然把張老大夫交代之話忘了個精光。
“那你們就跟著吧。”
花春盎舉著手上唯一一根沉香,領在最前頭,一蹦一跳的,快意似神仙。不像是去追人的,反而像是準備夜裡郊遊。
香火這裡飄來那裡蕩去,除了落在她自己的身上,餘下的全四散飄走了,半點沒落在身後三人身上。
好在謝恒緊隨其後兜底。
儺儀隊遠去,消失的骨骼又出現了。
有時出現於這邊的角落,有時出現於那邊的屋頂,數量稀少。
毗鄰亥時,大部分的骨骼都回了黃金塚。
周子騫小心得順著香火,來至花春盎的身邊,獻著殷勤:“花姑娘,我幫你拿線香。”
沉香玩一會兒就膩,且舉著怪累手的,於是花春盎果斷將沉香丟給了他。
未置一詞,周子騫反射性得伸手去接,沉香是接住了,但也被劇烈抖動下落下的香灰燙到了手背。
周子騫尚來不及將涼氣倒吸入,手上就又被謝恒塞了三柱沉香:“一起拿著。”
接連又被燙了三下的周子騫嗷得一下叫出了聲,但苦於美人在側,要保持紳士風度,這一聲哀嚎叫至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並且還不敢將手上殺千刀的四根沉香給丟了。
轉而被安排去了首位:“一個人挨著一個人走,首位者將沉香舉至最高處,必須保證香火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按照謝恒的安排,周丁蘭站在第二位,花春盎站在第三位,謝恒綴在尾端。
一張追蹤符吊在正前方,帶領著幾人走向黃金塚。通體燃著道火,卻始終不曾被燒穿,一點灰燼都沒落下。
徐徐的晚風穿梭在街道中間,吹得繚繞的香火,在左右晃動著。
周子騫嚇得麵色慘白,連忙騰出一隻手想要擋住風口,隻聽謝恒說道:“風不大,無需刻意護持。”
周子騫放心得縮回了手,繼續雙手抓握著沉香柄,硬著頭皮往前走。
高舉的沉香,飄下的香火,剛好能顧及到身後的三人。
雖然知道同伴緊緊得跟在他身後,但眼前全是陌生的街道與恐怖的怪物,還是將周子騫嚇得不清。
周丁蘭也絲毫不敢懈怠,寸步不離地追著周子騫的腳步,不錯眼珠地盯著他的靴子,生怕一個錯眼,邁錯了腳步。
“咚咚咚咚咚咚——”
古怪的敲門聲又響起了,怪物們就在他的眼前竄來竄去的,挨家挨戶敲打著房門,與在二樓窗戶上往下看到的光景截然不同,又是另一種全新的視覺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