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軒抓住天橋的欄杆,他此時方才明白,父親的死不是意外,完全是自己造成的,這個隱藏的敵人分明是在有計劃的複仇,先後兩次得手,而他從未將陳碧媛的死和自己聯係在一起,實在是太大意了。
許家軒感到一陣寒意,他一直從事特殊工作,這些年來一直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無法孝敬父母,撫育兒子成人,眼看他就要迎來退役,卻想不到他的身份已經暴露。
對他而言,暴露身份就等於將他的家人置於敵人的槍口下,許家軒痛苦到了極點,因他造成的一切注定無法挽回了。
許家軒比預定時間晚到了半個小時,看到許純良暫時平安無事,他心中稍感安慰。
大姐許家安道:“家軒,你終於回來了。”
許家軒握了握大姐的手,一旁的許家文低著頭不敢看他,許家軒伸手拍了拍許家文的肩膀,這安慰性的舉動讓深感內疚的許家文感動落淚。
許家軒向許純良道:“帶我去見爺爺。”
父子兩人來到存放屍體的地方,工作人員將許老爺子的遺體從冰櫃中拉出來。
望著父親冰冷的遺體,許家軒熱淚盈眶,他抿起嘴唇,竭力控製自己內心的感情,仔細查看了父親的遺體,這才示意工作人員將父親重新推回冰櫃。
父子兩人來到外麵,許家軒指了指東側的長廊,兩人並肩走了過去。
許純良道:“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爺爺。”
許家軒搖了搖頭,心中有些話欲言又止,他不知應該怎樣向兒子開口,如果兒子知道他爺爺的死的根源在自己,不知會做出怎樣的反應,許家軒知道許純良大概率是無法接受的。
“純良,我總覺得這件事絕非偶然,可能是有人計劃好了在針對我們。”
許純良冷冷道:“我想到了,不管是誰,我都會追查到底。”許純良認為這件事或許和自己惹下的麻煩有關,他不敢細想,如果當真如此,他將負疚終生。
許家軒道:“純良,你最近也要注意安全。”
許純良因他的這句話而感到奇怪,老許這是什麼意思?他好像知道什麼?難道有人要危及自己的安全?
許家軒在兒子的目光下內心有些忐忑,在經過一番激烈掙紮之後,終於決定將真相告訴他:“爺爺的死應該和我有關。”
許純良一雙劍眉擰在了一起,犀利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刃投向許家軒。
許家軒有些心虛地乾咳了一聲:“是這樣,你應該早就猜出我所從事的工作,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海外隱姓埋名,很少回來,這也是為了保護你們。”
許純良道:“能不能彆繞彎子?”
許家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看兒子的眼睛:“我得罪了很多人,所以我在外麵用的都是假身份,你還記得陳碧媛嗎?”
許純良點了點頭,陳碧媛死的時候,許家軒專程委托他過來參加她的葬禮,在當時的葬禮上,陳碧媛的女兒錢純一還偷偷給了他一個水晶吊墜。
許家軒道:“她的死也是因為我,就在剛才我去你爺爺出事的天橋看了看,有人打電話給我,威脅要對付我的家人。”
許純良道:“誰?到底是誰在針對你?”他現在隻想找到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許家軒道:“我在查……”
“爺爺死不瞑目,身為人子你居然連是誰動的手都不知道。”許純良怒不可遏。
許家軒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去一邊接了電話,回來之後告訴許純良,他要外出處理事情。
許純良堅持要和他同去,許家軒無奈之下隻能答應下來。
許家軒雖然同意帶許純良過去,但是他也提出了一個要求,讓許純良蒙住眼睛,全程由自己駕車前往。
抵達這座位於南江某處的秘密指揮部,許純良方才摘下頭上的黑布。
許家軒推開車門下車,許純良從另外一側下車,馬上有兩名身穿軍裝的人過來對他們兩人進行全麵搜身。
通過安檢之後,許家軒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帶領許純良通過前方的安全門進入電梯。
電梯向下行駛,頂部蒼白的光有些炫目,許純良望著對麵的許家軒,不知他還有多少秘密瞞著自己。
出電梯之前,許家軒向許純良道:“彆忘了伱對我承諾。”
許純良點了點頭:“放心吧,不會讓你難做。”
走出電梯,一個熟悉的身影迎著他們走來,卻是有段時間沒見的劉海餘,劉海餘見到許純良如同陌生人一樣,向許家軒道:“師兄,按照您的指示已經將鄭培安的屍體運送過來了,目前正在解剖。”
許家軒點了點頭:“辛苦了,我們去看看。”
劉海餘這才向許純良看了一眼。
許家軒道:“他也是報複的目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