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博物院雖然隻是市級博物館,但是館藏頗豐,已經入選國家一級博物館,在地市級中並不多見。
東州人對古文化並不熱衷,藏品眾多的博物館門可羅雀。這裡不要門票,隻需出示居民身份證,在網上即可免費領取電子票。
許純良進入展廳之後直奔殷商展區,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尋找當初爺爺捐獻的那批甲骨文。找到甲骨文展出的陳列室,許純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也沒發現和《黃帝內經》相關的文獻,旁邊的標注也沒有顯示捐獻人,基本上可以斷定爺爺捐獻的文物不在這裡陳列。
來到講解員麵前,許純良詢問是否館藏的甲骨文就這麼多。
講解員充滿自豪地告訴他這裡展出的甲骨文隻是館藏文物的一小部分,館藏甲骨文共計三千多片。
許純良知道爺爺親手捐贈的就有一千餘片,本以為這麼大筆的捐贈講解員應該知道,可問過之後對方一無所知,詳細的情況建議他去資料室問問。
許純良按照講解員的指引去了博物館辦公區。
聽說許純良是當初的捐贈者許長善的孫子,資料室的負責人梁柏賢專門接待了他。
梁柏賢今年五十七歲,當年許長善捐贈就是他一手經辦,他對這件事記憶猶新,具體時間是在二十二年前,許長善一共捐贈了一千一百七十三塊甲骨文,當時經由白慕山教授介紹,梁柏賢代表市文物局,市博物館接受捐贈,為了表彰許長善的義舉,專門獎勵了十萬人民幣的獎金,還有一麵錦旗,並授予文物衛士榮譽稱號。
十萬塊錢現在看來雖然不算很多,但是在當時的東州可以買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
許純良心說拋開一千多塊甲骨文的內容不言,已經是價值連城了,爺爺真是不識貨,不過將文物捐獻給國家倒也沒錯,符合當今時代主流。
許純良倒不是心疼錢,他真正關係得是甲骨文的內容,於是向梁柏賢提出想觀摩一下當初捐獻的文物。
梁柏賢頗為遺憾地告訴他,捐獻之後,博物院和東州師範大學就聯合成立了古文字研究工作室,這個工作室的主要課題就是要破譯許長善捐獻得那些甲骨文,在破譯之前,他們會將這些甲骨文拓印拍照編入檔案。
課題還沒取得進展,在當年的夏天,因為電線短路失火,等大火撲滅,大部分的文物資料都已經被焚燒一空,搶救出來的部分也已經殘缺不全,失去了原有的文物價值,這也是展館內沒有陳列許長善捐獻的甲骨文的原因。
當時的確留了備份的部分拓片,但是還沒來得及數字化,也在同年,博物院發生了一起竊案,被盜走的文物中就包括那些拓片,雖然案子很快就破了,文物也大都被追了回來,可盜賊並不知道那些拓片的真正價值,當時盜走的時候就是當成包裝紙使用了,後來隨手丟棄,他們也不知道扔到了什麼地方。
梁柏賢談起此事也頗為內疚還帶著深深的遺憾,人家把文物捐贈出來,本意是想讓文物得到更好的保護,但是他們沒有肩負起這個責任,為了證實自己所說得一切,他還特地找出了當年的文物清單。
許純良也沒說什麼,但是總覺得這件事發生得有些蹊蹺,看來真正的答案還需見到白慕山才能得到解答。
許純良為院長顧厚義治病的事情並沒有外人知道,許純良不說,顧厚義更不會說,剩下知道內情的隻有高新華,高新華向來口風很嚴,尤其是這種關乎顧厚義顏麵的事情,他才不會透露出去。
中醫科主任朱明遠最近有些鬱悶,顧厚義對他的態度明顯和過去不同,雖然發病當天就已經痊愈,但是朱明遠非常清楚,這其中並無自己的功勞。
他私下也找趙永勝商量過,是不是找個機會向顧厚義表達一下歉意,趙永勝偷偷告訴他沒有必要,顧厚義很可能快走了。
雖然顧厚義的調職尚未公示,但是消息已經悄然傳開,迅速在長興醫院內部醞釀發酵,單位大領導的去留關係到每位員工的切身利益,很快就成為長興目前的頭等大事件。
顧厚義針對此時在院周會上特地說明,自己不會離開,不要聽信小道傳言。
顧厚義的澄清並沒能中止傳言,關於他前往科協的消息越傳越盛,最關心這件事的要數長興的那幫中層乾部,他們已經在四處打聽,秘密活動,積極把握著這新舊更替的絕佳機會。
曾紅文權衡利弊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主動中止了承包合同。
佟美麗和石誌偉兩口子的鑒定結果也出來了,事實證明,佟美麗的手術本身並不存在失誤,但是也不代表醫美中心從此擺脫了責任,在審查的過程中發現,醫美中心存在多項不合理收費,曾紅文麵臨著大額罰款。
現在佟美麗夫婦的索賠主要圍繞那隻被摔碎的翡翠鐲子,為此他們專門聘請了律師。
事情一旦走了法律程序,也就意味著即將結束,醫務處的氛圍也就變得輕鬆起來。周文斌有個好習慣,對每起發生過的醫療糾紛都會進行事後複盤,從中汲取經驗教訓,揚長避短。
程小紅最近談了個對象,情緒不錯,連上班都哼著歌。
周文斌咳嗽了一聲,提醒她在上班時間收斂著點。
程小紅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微微一紅,這時候薑老太太敲門進來了。
薑老太太這次過來不是為了投訴,她是專門給許純良送自己蒸得包子過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許純良給老太太留下了極好的印象,老太太認為這孩子是真心幫助自己,時不時過來給許純良送些自己親手製作的食物。
程小紅趕緊給許純良打了個電話。
這兩天醫務處工作比較清閒,許純良正在圖書館看書,聽說薑老太太來了,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