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經綸道:“我們手裡也不是沒有牌,隻要……”
唐經緯雙目閃過一絲寒光,他警惕地望著唐經綸:“你不想活了?”
唐經綸抿了抿嘴唇,他察覺到大哥內心中的恐懼,大哥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換句話來說,還沒到他無路可走的時候。
唐經綸道:“趙飛揚隻不過是長興的一個院長,他在京城也沒什麼存在感,本來隻是一個普通的治安事件,警方之所以這麼重視是因為華投的喬如龍出麵施壓。”
唐經緯咬牙切齒,這件事果然沒那麼簡單。
唐經綸道:“濟世醫療投資有限公司的情況我也調查清楚了,這其中有不少官宦子弟參與投資,公司主要負責人齊爽就是喬如龍的人。”
唐經緯怒道:“圈套,肯定是圈套!律師說,天一堅決否認和這件事有關,我就說他不可能做這件事。”
唐經綸道:“我懷疑背後黑手可能真不是天一,而是有人利用這件事做局,來向我們施壓,試圖壓低長興的價格。”
唐經緯道:“你是說趙飛揚給我們玩了一手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唐經綸搖了搖頭道:“趙飛揚可能也不知情,在那幫人的眼裡,他就是一條狗罷了,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
趙飛揚最多是一個資本的代言人,他們從未瞧得上趙飛揚,就算長興更換股東,也不會改變對趙飛揚的看法,利用他是因為他有價值,如果沒價值,會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
不過他們忘了,就算是狗也有反咬一口的時候。
唐經緯道:“看來我要去找喬書記了。”他口中的喬書記就是喬遠江,他們兄弟倆和喬遠江都算有些交情,喬遠江目前在平海負責宣傳,因為個人能力的緣故,存在感並不強。
唐經緯之所以生出去找喬遠江的念頭,是因為喬如龍,隻要喬遠江願意說話,喬如龍或許會放兒子一馬。
唐經綸低聲道:“大哥,您確定喬遠江會幫這個忙?”
唐經緯道:“我跟他認識幾十年了,相信他多少還是會給我一些麵子。”
唐經綸點了點頭,麵子?他們這些商人的麵子都是錢堆起來的,順風順水的時候,朋友遍天下,當你走了背字兒,所有人對伱都會避之不及,難道大哥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唐經緯自然是懂得的,他隻是不甘心就這樣將辛苦得來的長興醫院拱手相讓。他自問在喬遠江麵前還說得上話,而且這件事應該不會讓喬遠江為難,為了寶貝兒子,隻能硬著頭皮去求人了。
唐經緯的來訪有些突然,喬遠江稍作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在家裡見他,畢竟喬遠江還是念舊的。
上午九點,唐經緯來到了喬家,他這次空手而來,喬遠江做事的風格他是清楚的,喬遠江向來以清廉自居,從不收受他人財物,仕途即將走到儘頭的時候,在這方麵越發謹慎。
喬遠江請唐經緯在書房內落座。
唐經緯知道除了非常重要的會議,喬遠江很少去機關上班,喬遠江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他的年齡決定他隻能在目前的位置上止步不前。
喬遠江這個人本身也沒有多大野心,多年的體製生涯讓他把自己看得非常清楚,他的能力就是如此,背靠父親這棵大樹,擁有著比其他人更高的起點,卻沒有做出像樣的政績。
喬遠江常說自己擁有平常心,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可他在父親的眼中就是不思進取,喬遠江也曾經努力過,哪個兒子不希望得到父親的肯定,可他很快就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努力,都無法得到父親的滿意,因為父親會拿他和弟弟喬遠山相比,努力在天賦的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喬遠江已經認命了,他放棄了努力,放棄了傳承家族榮耀的使命,其實早在十多年前父親就放棄了他。
喬遠江對唐經緯最近麵臨的困境有所耳聞,他和唐經緯認識很多年了,交情不錯,唐經緯也幫他辦過一些事情,但是喬遠江在原則問題上還是非常清醒的,他並未接受過唐經緯或者其他人的賄賂。
朋友之間吃飯娛樂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就算有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自從晉升無望之後,喬遠江已經遠離了名利場。
喬遠江本以為唐經緯是想讓自己幫忙跟省裡說說債務重組的事情,他也想好了如何回複——愛莫能助,這不是他想推脫,而是他的確沒這個能力,華年集團的雷不小,不在他的職權範圍。
唐經緯來到之後開門見山地將兒子在京城遭遇的麻煩說了一遍,不過並沒有提及長興醫院股份轉讓的事情,他不想將事情搞得太複雜,而且說出來隻會讓喬遠江感到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