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抽出紙巾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目光投向窗外的二期工地,心中默默呐喊著,我不是棋子,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
唐經緯專程去了一趟vip病房,他沒有入內,隻是來這裡轉轉,委托護士轉送一束鮮,一個果籃。
潘天化沒多久就從裡麵出來了,他和唐經緯並無交情,因為兒子的事情就算唐經緯不來探望,等過兩天,他也會主動前去會會此人。
唐經緯氣定神閒地坐在外麵的沙發上。
潘天化來到唐經緯的身邊坐下,主動道:“唐總,謝謝能來探望犬子。”
唐經緯道:“有些突然了,不過我今天剛好來長興醫院辦一些小事,就順便來探望賢侄了,畢竟我兒子生前經常去ommia消遣,他和賢侄還算是有些交情的。”
潘天化點了點頭,向唐經緯伸出手去,唐經緯也把手伸了過去。
潘天化握住唐經緯的手道:“令公子的事情我聽說了,深表遺憾,唐總節哀。”
唐經緯道:“白發人送黑發人說不難過是騙人的,可悲劇既然已經發生了,總得麵對現實。”
潘天化道:“唐總能這麼想最好不過。”
唐經緯道:“你不明白的,總之,我為你感到高興,賢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潘天化道:“經曆了這件事,我也想開了,隻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事情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唐經緯道:“命啊,我們家天一就沒有那麼好命,在戒毒所就莫名其妙地沒了,不瞞你說,我直到現在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總覺得他還活著,我也不要他做什麼事業有什麼出息,他醉生夢死也罷,揮霍無度也罷,隻要他好好活著就好,咱們辛辛苦苦拚搏了一輩子,伱說圖個啥啊?”
潘天化沒說話,心中卻有些忐忑,雖然入秋天氣溫度還很高,他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寒意。
唐經緯道:“潘總,你要以我為鑒啊,千萬彆逼孩子做他不喜歡的事情。”
潘天化道:“唐總的話我記住了。”
唐經緯道:“這家醫院已經不再屬於我了,如果時光能夠回頭,我不會收購醫院,賺病人錢,不吉利的。”
潘天化沒有說話,他觀察著唐經緯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試圖看穿他的內心世界。
唐經緯道:“我聽說您兒子也入股了長興?”
潘天化道:“我很少過問他生意上的事情,隻要他開心就好。”
唐經緯道:“絕大多數的子女都是在父母麵前表演開心,他們知道你想看到他們開心,所以他們表演開心給你看,其實他們啊一點都不開心,我們這些當父母的根本就不了解他們。”
他慢慢站起身來,這次是他主動向潘天化伸出手,兩人再次握手,唐經緯道:“祝你家公子早日恢複健康。”
“也祝你身體健康。”
唐經緯笑道:“我們這樣的人啊,越是艱難越是頑強,反而是現在的年輕人身體越來越嬌貴了,走了!”
“有空一起喝茶!”
唐經緯擺了擺手,挺直了腰杆,大步向遠方走去。
潘天化一直望著唐經緯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
許純良這次前往南江是為了和赤道資本談判,這也是正式合同簽署之前的最後一次談判,傳染病院方麵對這次的談判極為重視,院長嚴回意、副院長潘俊峰同時出動。
許純良作為聯係人自然隨行。
東州和南江之間不過三百多公裡的距離,醫院出動了一輛考斯特。
途中幾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抵達了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