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四周,是光禿禿的觀賞石,是橫七豎八燒焦的木梁,是亂七八糟生長的野草。
酸澀湧上心頭,我眼眶漸濕。
寂寂中。一抹亮眼的黃,突兀,孤零零的。落寞,又悲涼。
那是一株棲梧山常見的野菊。按說,這花都是成片生長的。
我走過去,仔細瞧了瞧。
野菊長在碎石中間,花朵很小,不張揚,但很亮眼。
我扒拉了一下它周邊的石子,試圖讓它生長得更輕鬆一些。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竟然發現了羽棠的遺物。
一條黃金項鏈,吊墜是一朵鑲了寶石的海棠花。
我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他向她求婚的那天,她發了朋友圈。
白色的連衣裙,瑩潔清雅。
脖子上的黃金項鏈,非但沒有落俗,反而襯得她愈發典雅,素淨。
或許,是那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映襯了她。
花如人。
海棠無香,愛意無聲。
難怪她會選擇他。
他比我更懂她。
……
相較於以前的日記,這一篇更有畫麵感。
風淩煙的心臟狠狠揪了一下。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每看到林羽棠三個字,她都會想起裴淵教授畫的那張人物水墨畫。
她是爸爸媽媽領養的。有沒有一種可能,自己的家人是林羽棠的兄弟姐妹。甚至,自己就是她的孩子。
畢竟,撞臉這件事,概率實在太小了。
她拿過手機,給洛璃發了一條信息。
半小時後。
洛璃回她。
【少奶奶,查無此人。】
風淩煙眸光一滯,心思沉了沉。
林羽棠不是一個編造的人物,怎麼就查不到她的任何信息。
一個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竟然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這是有人故意抹去了她的信息。
一般人,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除非是那種頂級權貴。
風淩煙擰了擰眉,放下了手機。
雕花木門從外推開,君陌殤走了進來。
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以為風淩煙已經睡了,特意放緩了腳步。
倚靠著床頭的女人,一雙星眸凝著薄薄的愁。
他快步走過去。“十一,怎麼還沒有休息?是不是傷口疼得睡不著?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一向沉穩自若的他,隻有她能讓他亂了分寸。
“三少,我沒事。”風淩煙合上日記本,淺淺笑了笑。“媽媽怎麼樣?”
“季院長說,媽媽明天拆線,然後在醫院觀察一天,沒什麼問題就能回家休養了。”君陌殤脫掉了身上的大衣,溫聲回道。
“等媽媽出院了,讓她來西閣。老宅事太多,不利於養身體。”風淩煙抿了抿唇。
君陌殤邊解襯衣袖扣,邊回她。“好。”頓了一下。“十一,我先去洗澡。”
“嗯。”風淩煙輕輕應了一聲。
君陌殤簡單衝了個冷水澡,換上了兩件套的睡衣。
風淩煙脖子上有傷,他擔心觸碰到,下意識與她隔了一個身位的距離。
“三少,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風淩煙平躺著,看著天花板。
君陌殤側身向她。“你問。”
風淩煙唇角揚了揚。“不論我問什麼,你都能如實回答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