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田間,一年輕農婦抱著簸箕,望著陸不同淚流。
“大人莫不是覺得,像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就不配清清白白的活著?!我弟弟已經死了,無力回天,我能怎麼辦?家中尚有親爹臥病在床,債台高築,要是不收曹家的錢,我當如何?便是火坑,也得往裡跳了!我一條賤命,死就死了,可我爹如何是好?為供弟弟念書,爹才勞苦成疾,你當我是想我弟弟死?他是我們一家人的希望,如今希望沒了,大人是想逼得我們一家都去死嗎?!”
聽到這些,乙極低下頭,連累陸不同被罵,他很自責。
起因是,他們來見了這死者的家屬,得知家屬早知死者的死疑點重重,卻沒有選擇狀告,而是收下了曹家的錢,乙極覺得家屬不惜人命,實屬貪財,因此,出口指責,結果,死者的姐姐被他給罵哭了。
陸不同看著年輕農婦,手在身後握成拳,往日書中曾讀到,世人熙熙,隻為碎銀,那時的他不懂這碎銀對於世人算是什麼,尤其是窮苦人家,現在他知道了,碎銀幾兩,實為百姓之天。
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死者的姐姐不惜一切的去為弟弟討公道,那家中臥病的爹誰來照顧?她可有上路的盤纏?曹家是否會對其迫害?
窮人賺錢難,窮人想討公道,更難!
“若我治好你爹,保你父女平安,你弟弟的仇,你想報嗎?”
年輕農婦望著陸不同,抹掉眼淚,眼淚還在淌。
“想,也隻能在心裡想,我們拿什麼跟曹知府鬥?我們是民,他是官。”
陸不同看著年輕農婦。
“我幫你鬥,你隻需告他。”
乙極想好措辭。
“六扇門不怕地方知府!”
年輕農婦看了看乙極跟陸不同,她再無知,也知道六扇門,民間百姓,多有風傳,說六扇門行事狠毒,她沒有與虎謀皮的膽。
“大人的好意,民婦心領了,如今塵埃落定,人都死了,再怎麼告,我弟弟也活不過來。”
說完,年輕農婦抱著一簸箕桑葉離開。
陸不同皺起眉。
乙極替年輕農婦一家不平。
“要不然,我偷偷潛進青州,一劍帶走那曹知府!”
陸不同聽到,朝乙極看去一眼。
“莽撞,曹遠道是官差,殺他需用律法,否則,律法無情,到時被緝拿的就是你了,為了一個惡官,賠上性命,值得嗎?”
乙極聽了,望著陸不同。
“那我們怎麼辦?”
陸不同想了想。
“先把屍體帶回長安!”
說完,陸不同帶著乙極離開。
隻他二人還未走出多遠,便聽身後不遠處一聲呼喊。
隨著一聲‘爹’,他二人轉身看到年輕農婦的茅屋燃起了雄雄大火。
陸不同顧不得言說,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救人,卻見十來個蒙麵人正要圍殺年輕農婦,使他不得空去救火,然是,隻憑他執劍而出,不倚活屍之力,對戰十來個蒙麵高手,有些不敵,乙極趕到時,雖有分擔,但不起多大作用。
三個蒙麵人纏著陸不同,另外兩個蒙麵人互看了一眼,一起去殺年輕農婦,乙極見了,一劍斬斷其中一個蒙麵人的劍,想去救農婦性命,卻因蒙麵人數量眾多,他隻來得及用身體去擋。
眼見蒙麵人一劍插進乙極腹部,陸不同解決掉三個蒙麵人後,趕緊飛身上前相護。
陸不同想要護乙極跟年輕農婦兩個人有些難,他有被掣肘的地方,要是不用活屍的能力,他無法對付餘下的十來個高手,可要是動用活屍的能力,就隻能將這些蒙麵人全殺了,不能留一個活口,加之會被農婦瞧見,麻煩會很多。
他想了又想,由是情況危急,抬手一掌先劈暈農婦,然後裂嘴齜出兩顆尖牙,棄劍直撲,把蒙麵人看傻,這時,蒙麵人一個也跑不了,不過片刻,十來個蒙麵人便橫七豎八。